许砚浓的一番话,震惊的许芷宜久久说不出话来。
“世上有以德报怨,也有以怨报德,我或许不如你高尚,但是也请你想清楚,拼尽自己的全力去救那些所谓的家人。救出来,然后呢?”
许芷宜已经和白家闹翻,不用想,白家不会多出哪怕一分钱来养活许家那些人。
许砚浓实话实说道:“如今你已经自身难保,你拿什么来养活那帮蝗虫?”
许芷宜咬牙道:“那也得先救下来。”
“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你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尚且对你动辄言语侮辱,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懂得感恩,他们只会理所当然的做一个吸血虫,压榨掉你最后一分利用价值!
最后还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嫌弃你没有给他们更好、更富足的生活。
许芷宜,你醒醒吧!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你的家人!”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许芷宜却丝毫没有听进去,她一把甩开许砚浓的手,大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家人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许家,没了白家,她连一处能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都没了。
许砚浓看这她,目光坚定:“你还有我。”
“你?”
“我是你大哥,这个许家,只要有我在,便有你一日的容身之地。”
许芷宜眸光闪动,许砚浓比谁都知道她如今尴尬的处境,可她仍旧愿意无条件的收留她?
她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在白家没有任何的地位,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利益,养着我就相当于养了一条米虫,这是桩赔钱的买卖,你不该——”
“傻丫头,赔不赔钱我自己心里有数。”
她笑了笑,擦掉许芷宜脸颊的泪水,与她从长计议道:“早先,我将将从河南回到沪北,才一落脚,便听说你爹将你嫁入了白家,你知道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许芷宜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许砚浓道:“我想冲进白家,什么都不管,只要把我的傻妹妹带走。”
话音落下,许芷宜的眼泪也跟着又落了下来,她哽咽着扑进许砚浓的怀里,搂着她的腰,嚎啕大哭起来:“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世界上,若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好的,那这人便是许砚浓无疑。
可她就因为听信了‘有心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便疯子似的闯到许家和她闹,真是蠢透了!
“好了,别哭了,我妹妹风华正茂,人又生的漂亮,温婉贤惠的性子最是招人喜欢,你信我,离开白修文那个老男人,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与你携手一生的良人。”
许芷宜窝在她怀里闷闷的点点头,只听许砚浓又道:“这几日,我便让人亲自去一趟白家,咱们和他彻底的撇清关系,以后我家芷宜就是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再不给人做什么姨太太。”
他们不配。
“大哥,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话题转移的太快,饶是许砚浓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懵了一瞬:“啊?”
许芷宜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许砚浓失笑道:“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指谁?”
慕容家、白家、敌对的竞争对手,还有...阿玄。
许芷宜从她怀里爬起来,神色凝重的拎过自己的手包,抖着手打开包,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黑黢黢的玩意儿。
许砚浓定睛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手枪?!谁给你的?!”
她吓得嗓音都劈了叉,这些日子进进出出许家的人,尤其是进出她房间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那是慕容尧在经历过林雁秋事件后,做出的决定。
许芷宜与许砚浓交好,又是林若绾带进来的,便省去了搜身的这一环节。
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却成了关键的漏网之鱼。
许芷宜也很害怕,她抖着手将手枪塞进许砚浓的手里,连连摆手道:“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那个人他好像对你很了解,对少帅也很了解。
啊,就是他跟我说,我们家如今家破人亡,都是因为少帅的加害。
他还说,他看不过少帅滥杀无辜,所以想要替天行道,但是他没有关系,进不了许家,也进不去慕容家,我...我脑袋一热,便说要亲自了结了少帅...”
她越说越心虚,越说越觉得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如今想来,那人出现的时机简直太凑巧了,还有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分明是将她往套里引,而她只顾着愤怒,也就真的上了那人的当。
许砚浓一瞬间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阿玄。”
慕容尧和黄涂加派了人手,几乎快要将整个上海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他的行踪,想来他应该是做了乔装打扮,没那么容易被人找到。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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