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那位老大夫竟然会一语成谶。
许砚浓回到家后,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许家的食谱都因着许砚浓的需要,变得清淡无味,可即便是这样,许砚浓的孕吐也丝毫没有减轻的趋势。
反而随着月份的增加一日日的趋于严重。
直到,那日傍晚,慕容尧忧心忡忡的带回了半箱葡萄。
这些葡萄是他在回家途中,看到一个小孩儿蹲在路边售卖的。
葡萄个大又水灵,即使是看着也让人很有食欲,慕容尧便将小孩儿的葡萄都包圆给许砚浓带回来了。
大半个月过去,许砚浓不但没有因为怀孕而变得圆润,反而还消瘦了很多。
她本就身高腿长,没有怀孕之前,人们还觉得她身材比例很好,可这大半个月过去,瘦了一大圈的她,只让人瞧一眼,便觉得这人好似有什么大病。
慕容尧每抱她一次,心情都会低落上很久。
许砚浓知道他的心事,为了能让他稍稍放心,每一回不管饭菜是不是合胃口,不管她是否有食欲,她都会努力的让自己多吃上一些。
这一回也不例外,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瞧上去晶莹剔透的很是惹人垂涎。
许砚浓忍着胃痛,吃了小半串,没成想,会吐得昏天黑地。
慕容尧抱她去洗漱的时候,偶然的一瞥,竟然瞧见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结实有力的臂膀颤了颤,那一刻,慕容尧的双腿几乎软的快要站不住。
许砚浓惊觉他的身体变化,虚弱的问他:“...怎么了?”
慕容尧哽咽道:“没...没有。”
他抱着许砚浓,连夜去了上海最大的市立医院。
一路上,他都后悔的痛骂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听那个庸医的话?为什么没有早些把这个孩子拿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砚浓就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才会多受了这些时日的苦。
连夜去医院,许砚浓不会察觉不到不对劲,慕容尧借口说:“我听人时候,市立医院来了一位医术很厉害的医生,让她检查下你的身体吧!”
许砚浓没有拒绝。
她是成年人,不管多么难受,她都能承受的住痛苦和折磨。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同,他急需营养的供给,不然缺乏营养,生长缓慢,一样会要了他的小命。
医生为许砚浓检查过后,脸色很是难看:“这不是胡闹吗,都吐成这样了,什么营养剂都不用,先不说孩子能不能撑得住,大人都快要被拖累死了。”
慕容尧眸光阴沉:“尽快做手术吧!”
医生愣了愣:“啊?”
“你不是说,这个孩子已经拖累了母体吗?既然如此,就快些做手术拿掉他吧!”
许砚浓听得连连摇头,“不,不行!”
这个孩子,是她为慕容尧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念想,没了他,她怎么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砚浓,别任性,我们先要保住你的身体健康,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许砚浓泪水涟涟:“不,没有了,没有了。”
她没有日后,没有什么来日方长。
医生满脸痛苦的看着他们闹得好似是生离死别的一出,问许砚浓道:“你真的还想要这个孩子?”
许砚浓连忙点头:“要!”
“不要!”这是慕容尧。
医生直接忽略了慕容尧的意见,又问许砚浓:“那你能不能忍得住不吐?”
许砚浓愣住了,这算是什么问题,若是她能忍得住,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直说吧,按您这种吐法,顶多再有个六七天,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像您先生说的那样,把孩子拿掉,要么您和孩子一起同时走进鬼门关。
或许我的说法,您听了觉得很艰难,但是这么说吧,您这种孕吐并不是病理性的,想要克服虽然有些难,但是毅力足够强大,还是能忍过去的。”
许砚浓几乎是立即便答应了医生,慕容尧却仍旧不赞同,直到那位医生又说:“我知道您是心疼自己的太太,但是我得告诉您,您太太之所以前期反应这么大,很可能是怀了双胎。”
双胎?!
许砚浓和慕容尧齐齐吃了一惊。
这下子,慕容尧就是说破了大天去,许砚浓也绝不会再允许他动自己孩子一根指头。
崩溃的慕容尧本来是想要带着许砚浓来这儿一劳永逸的,哪成想,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一条绝路。
当夜,许砚浓便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护士在她躺下后没几分钟就过来给她输上了营养液,不知道是安心了还是知道自己也许怀的是双胎的喜悦,许砚浓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慕容尧看着她睡着了,又找上了医生,要求医生给许砚浓用些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