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慕容尧认真的反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过手指上的小伤口,又看看‘力大无穷’的许砚浓,很识时务的妥协道:“那、那我给你做媳妇。”
母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横竖他和砚浓都是男人,谁做媳妇商量着来就成,她不愿意做,那就由他来做。
许砚浓被这个小傻子气笑了,捏着他肉嘟嘟的脸颊道:“你看看时下的年轻太太们,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在看看你,除了吃和哭,还有什么能耐?”
小小慕容尧厚着脸皮道:“我长得好看呀!”
许砚浓:“......”
这倒是,见识过成年慕容尧的许砚浓,自然知道他的美貌,可是从小到大保持的都很好,少年时期和长成的慕容少帅都拥有妖孽般的漂亮脸蛋儿。
“但是你没有才艺呀,你这小媳妇儿不能只有脸能拿得出手吧?”
年幼的慕容尧都甚少出家门,见识过的小媳妇儿除了自己的母亲,便是林若绾这个二姨母。
他认真的将母亲和二姨母与他自己做了比较,真情实感的认识到许砚浓说的都是实情。
他的确既不婉约又不柔情,诗情画意没有,琴棋书画更是不会。
忐忑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牵上了许砚浓的衣角,哀哀的祈求道:“那、那我从明日,不,从今日开始学,你能不能耐心的等上我几年?”
人有悲欢离合,意外与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慕容尧的才艺还没有正式的提上日程,也或许是他已经开始偷偷的练习,只是她没有看见,两人便迎来了分离。
心,在这一刻彻底的乱了,密密麻麻的刺痛裹着脆弱的心脏,让她痛到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她不停的祈祷着外面的吹埙人,万万不要是慕容尧。
越多的爱意,越是无微不至的用心,只会变成在她伤口上撒下的盐,变成割裂她伤口的利刃。
悲凉的埙声,如泣如诉,呜呜咽咽又缠绵悱恻的穿过墙壁,传进许砚浓的耳朵里,她躺在**,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
一瞬又猛地松开双手,跳下床,光着脚跑出屋子里,窗外不知何时起的风雨将埙声搅得愈加凄凉悲切。
脚底下的青石砖,被冷雨浇的冰凉刺骨,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像是被魇着了,一步步的跟随着耳边的埙声向杂草丛生的后院里走去。
常年伴随着闹鬼传闻的后院,向来无人问津,林若绾不许人去,更在慕容尧从后院失踪过一回后,彻底的让下人给封禁起来。
被冻得白里泛青的双手紧紧的抓向满是铁锈的门锁,她用力的晃了晃,门扉破旧,却也不至于风雨飘摇的被她一晃便倒。
她急切的茫然四顾,在墙角的荒草下找到了一块儿尖锐的石快儿,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不顾被割裂流血的脚下伤口,许砚浓慌忙跑向木门前,举起手来就要砸下去。
这时,手心里却淌下暗红色的**,她定睛一瞧,是手心蹭到的铁锈被雨水化成了‘血水’般的**。
血...
手里的石头,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许砚浓站在濛濛细雨中,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用力之猛,几乎打破了她的嘴角。
嘴里犯上丝丝咸腥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口中的唾液浸湿了嘴角的伤口,脸上与口腔的刺痛,终于将她从疯癫中拉回了一丝残存的理智。
她冷嘲道:“许砚浓啊许砚浓,你害他还不够吗?”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将他的命数还回去,可她现下这番模样,又是要做什么?
想他了,想他想的实在受不住了,便不管不顾的投怀送抱与他温存一番,等到她为了自己心安,想要与他一刀两断,还掉她欠下的债时,又不顾他的感受,将他一脚踢开。
这样的她,还算是个人吗?
啪、啪...
结实有力的几巴掌狠狠的甩在自己的脸上,许砚浓无比痛恨这般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她。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直到她嘴角被打的撕裂,脸颊红肿,口腔的皮肤给咬的溃烂,她才将心头疯狂想要去见慕容尧的念头,勉强的给压下来。
耳边的埙声没了残垣断壁的阻碍,被风雨裹挟着愈加清楚的钻进许砚浓的耳朵。
火辣辣的手心,颤巍巍的扶着粗糙的石墙坐下,微微躬起的后背在靠上冰冷的石墙后,痛苦的喘了一口气。
越来越近的埙声,好似就是在耳边被吹响。
厚重的石墙后,好似有心跳随着埙声有频率的传来,传进她耳中,砸进她心底。
右手按在跳动的左侧胸口,直觉告诉她,慕容尧就在她身后的这道石墙下,与她心贴心,背靠背。
明明相隔不过咫尺,却不得不天涯相望。
雨越下越大,耳边的埙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