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浓!你这个蠢女人!!”
不管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幻的梦境,慕容尧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许砚浓去死。
更何况,她还是为了一个虚伪至极的负心汉寻短见,世上还有比她更愚蠢的女人吗?!
慕容尧一次又一次的扑上去,一次又一次的穿过许砚浓的身体,他徒劳的试了不知多少回,直到挂在白绫上的身子晃晃****的随风摇摆,再不动弹。
他跌坐在地上,听着新房里传来慕容景与林艳秋低声说着情话的嬉闹声,身边是许砚浓尚还温热的尸身,他站起来怔怔的看着死相并不怎么好看的许砚浓,眼泪无声的滴落。
“傻子...傻子...”
锥心蚀骨的痛,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原来一德大师送给他这场梦的用意,便是告诉他许砚浓是如何死于非命的。
在这一刻,慕容尧头一回痛恨自己,为什么世事因果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糊涂过一生的人,他又为什么非要什么都要知道,什么都要弄个清楚明白呢?
难得糊涂,是多大的福气啊!
这就是他非要强求的真相,他童年时相亲相爱,少年时期倾心思慕的心上人,竟然一心爱着他的弟弟,甚至因为慕容景的负心,心灰意冷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许砚浓,你为了他宁愿去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再活过来?为什么?!”
难不成,就是为了折磨他?
看他失魂落魄,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些吗?
那么,许砚浓你赢了。
她活着的时候看不到他的真心,死后还要来折磨他,这样的爱,他为什么还是舍不得放手?
就算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就算她爱的人,是他最最恶心厌恶的慕容景,慕容尧也无法说服自己对她放手。
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有邪念在不声不响,不知不觉中滋生。
耳边响彻的惊雷轰隆,终于将慕容尧从噩梦中拉出!
伴随着急促的喘息,慕容尧猛然从床榻上坐起,窗外的狂风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弦月高挂,照亮了一室阴霾。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淌下,方才将他从噩梦中唤醒的分明是雷声,可现在的夜空中月朗星稀,丝毫没有雷雨的迹象。
他不禁疑惑,难不成方才梦境中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们来静安寺之前,才将将与慕容景起了争执,他心中烦躁梦到了这么离奇古怪的梦,倒也说得过去。
慕容尧努力的说服自己,将心里滋生的阴鸷压下去,可目光落在被冷白的月光轻笼的许砚浓时,心底深出不可抑制的被密密麻麻的恐惧与刺痛一点点侵袭。
颤抖的指尖轻轻的抚上许砚浓脆弱而优美的脖颈,指尖下跳动的脉搏,将他从噩梦中抽离,她是活的,不是那具被吊在白绫中,随风而动的尸体。
松了一口气,就要抽回的指尖,却触到一片湿漉。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她为什么也如他一般,冒了一身的冷汗?
心,猛地沉到了谷底,难道她也在梦中?
慕容尧倏然唤道:“砚浓...砚浓你怎么了?”
许砚浓能听得到慕容尧的呼唤,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在梦境中沉陷,她看着自己在白绫的束缚下摇摇晃晃,曾经窒息的痛苦,与无尽的绝望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也在挣扎着呼喊:“慕容尧!慕容尧!”
画面一转,她果然看见了慕容尧。
他穿着挺括的军装,将一身鲜红嫁衣的她,从地上抱起来,看着他与慕容景争执,执意将她带走,在阴阳先生的见证下,将写有他们两人生辰八字的婚书在她的牌位前烧了。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那阴阳先生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酸掉牙的诗,又像是不忍心似的提醒慕容尧:“少帅,您可得想清楚了啊,这婚约一旦成立,虽然不若双生咒一般惨烈,但对您的运数还是大大不利的啊!”
慕容尧追问道:“双生咒...是什么?”
‘咒’字一听,就令人浑身发毛,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阴阳先生也不曾避讳,直言道:“就是可以让人与死者共享寿数的一种邪术,不是什么好东西,损阴德的。”
修习邪术本就是对修行者的道行有所损伤,再加上那种邪术,对施术者修行无益,又甚少有人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寿数,久而久之,就连阴阳先生自己都快要忘了他们到家还有这么一门邪术。
他话音落地,旁听的许砚浓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就是一德大师说的...共享寿命?!
“不!慕容尧!你不能这么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