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亲眼见到许观山之前,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的。
慕容尧没有说这种徒劳的安慰,只平静的将所有能往后推的事全都往后推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慕容尧已经安排好司机和车等在门口,到了医院也早有权威的医生做过一次会诊,他们到了医院,医生已经对许观山的身体状况和病症,有了清晰的认知。
许砚浓自恃坚强,可在见过医生之前,也没敢先去病房里看望许观山。
不是不想念,而是因为太过思念。
她怕自己在见过许观山之后情绪失控,再见医生的时候,便不能做到平静,好些细节或者重点就被她给忽略掉,反而坏了事。
医生们是受慕容尧所托,也没注意许砚浓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知道慕容尧与患者也不是直系亲属,说起话来就不像对待病患家属那么小心翼翼,有什么也都直说了:“许老爷的身体我们都检查过了。
许老爷送来时,已经陷入昏迷,我们在他身上发现其皮肤,多处生有密集成片的丘疹,眼结膜与口咽部充血起疱,并且——”
许砚浓听不明白这些专业术语,直截了当的问那位主治医生:“您不必和我们叙述自己的检查经过,请直说您得出的结论吧!”
那位医生无端的被打断,有些不悦的看向慕容尧,慕容尧道:“时间紧迫,还请您直说。”
那医生只得将长篇大论的论述咽回去,“许老爷的症状很像是急性砷化合物中毒。”
许砚浓蹙眉,她虽然不明白‘砷化合物’是什么东西,但凡是能让人中毒的毒物们便没有一个能让人落个好的。
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医生很愿意为她解疑答惑,痛快的答道:“老百姓管这种东西叫‘砒霜’,家里用来药耗子的就是这玩意儿。”
许砚浓一听,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散了,她一把攥住慕容尧的衣袖,紧紧地揪着。
直到现在医生还不慌不忙的与她叙述许观山的病情,是不是就这说明许观山服下的药量并不大,所以并不致命?
“那我...他是不是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医生年纪轻轻,也不知是怎么做到权威医生的位子上来的,二五眼的很,丝毫不会看人眼色。
慕容尧瞪他瞪得眼睛都火辣辣的疼了,那医生还公事公办,冷冰冰的说:“我们尽全力救治许老爷,但是也给您交个底儿,许老爷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种毒药性又烈,劝您——”
“闭嘴!”忍无可忍的慕容尧一嗓子将医生后面的例行公事给吼了回去。
医生讪讪的闭上了滔滔不绝的嘴,回手术室去了。
医生一走,许砚浓的眼泪再也憋不住的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我才刚刚下定决心要认他,他就出了这种事?!”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灾星,走到哪儿将霉运带到哪儿?
慕容尧忙不迭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抚:“谁说你是灾星的?你明明就是我和许家的福星,没有你我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许砚浓压根就听不进去,鲜红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字,是她今生永远的梦魇。
让下人通知他们前来的林若绾,却最后一个赶到。
许砚浓瞧见她的身影,慌忙背过身将脸上的泪抹掉,再回过头时,脸上的悲伤已经被完美的掩饰过去,只剩眼圈还红着。
“母亲这么晚才到,可是已经抓到下毒的人了?”
她猜测着林若绾可能是一面将许观山送医,同一时间让下人前去通知她来医院稳住场面,而她一直没来,只能是忙着在家里捉凶犯。
林若绾蹙着眉,走上前拉住了她沁凉的手,“那个人身份尴尬,我一时间也不好动她,只能等你父亲好些,让他自己来做决断。”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砚浓已经大致对这个凶手的身份有了一丝丝了解。
这么个身份,搁在林若绾这么尴尬的处境,也着实不好处理,只能先将人给拿了,控制起来。
许砚浓跌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他们都盼着许观山能脱离危险,好起来。
可若是好不起来呢?
那个‘凶犯’,他们又该怎么处置呢?
许砚浓缓过一口气之后,又站起来,将林若绾扶着坐下,“母亲安心吧,有我在,那个凶犯逃不了的。”
血债血偿,即便那个凶犯是为许观山生儿育女的姨太太也得遵守这个规矩。
许观山若是活着,那要不要饶恕凶犯,追不追究她的责任,许砚浓都不会干涉。
可若是许观山万一没了...
为人子女,自然该让凶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她’让她没了父亲,那她便让对方的孩子尝尝没有母亲是什么滋味。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