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说怕拖累她,而不是真的喜爱唱戏。
许砚浓沉吟道:“那不成,你若是爱唱戏,我可以给你建一座戏楼,你做老板,也只捧你一个,不要那些指手画脚的腌臜人来祸害你。
你也不用怕这沪北三教九流的人物,我既然敢披着慕容尧的身份为非作歹,就有被揭穿也不怕的胆量和能耐。”
她越是这么说,越是将岳玲珑吓得不敢应承。
这可是在大上海啊,不是哪个小山村里,说建一座楼就建一座楼!
这要多大的手笔和多大的口气,才敢和人轻易的许诺?!
岳玲珑简直不敢想自己爹娘,究竟对这人有多大的恩情,才能让人家对他这么照顾?
他吓得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无、无功不受禄,玲珑可不敢让少爷这么破费。”
许砚浓点头应道:“说的是,你又不是我的儿子,这钱我非得想法子讨回来。”
岳玲珑傻眼了,讨回来?
向谁讨?
他老子早死了呀!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来来回回几句,岳玲珑还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意,究竟是要干什么?
这么豪横的张嘴就要给他盖戏楼,好家伙,就算是想要包养他的慕容钦,也没她这么大的手笔啊!
岳玲珑突然问:“我爹娘姓甚名谁?”
许砚浓:“......”
噫...
这孩子不地道啊!
竟然挖了这么一个大坑等着她。
许砚浓连他被卖去的家乡在哪儿都不知道,又从哪里知晓他爹娘姓名?
她不作声,岳玲珑也明白了,这人只是将他爹娘做幌子来诓骗他,顿时气的红了眼眶。
“不知道玲珑是哪里惹来少爷的青眼,竟让少爷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欺诈玲珑?”
为财不可能,只这人腕上的一只手表,便能买人半辆轿车了。
为色更是不可能,他自小到大,就没见过比这人还要漂亮齐整的男人。
不为财也不为色,那做什么要来诓他?
该不会就只是闲来无事,想拿他逗闷子吧?
许砚浓笑道:“你叫玲珑这名儿倒真是没错,可真是玲珑的人儿,玲珑心啊!巧得很。”
人生的巧,心也巧,比他那娇养着长大的姐姐,可是强了千百倍不止啊!
只是可惜,许观山这辈子惹急了这世上最不能惹的生物——女人,好好的一个儿子,偏生让他看不见,摸不着的流落在外。
许砚浓略一沉吟,呃,好几个好儿子流落在外,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那些儿子就没有岳玲珑这么巧,正好被她撞见,还救下的好运了。
岳玲珑不吱声,只万分防备的将她望着,背在身后的手里,还不知道攥着什么东西,擎等着他被冒犯时,用来防身。
许砚浓只得实话实说道:“我没有骗你,我与你爹娘,当真是旧相识,只不是你原来的爹娘,而是...你生身爹娘。”
话音落下,岳玲珑偷偷藏在身后的小匕首‘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惊得眼睛瞪得滚圆:“你、你知道我生身爹娘是谁?!”
岳玲珑自幼长在福建的一个小山村里,养父母都是农户出身,家里不富裕是真,可养父母待他好也是真,不然也不会在生死关头,将他托在树上,放弃自己活命的机会,只为了留他一条小命。
“去上海,寻你爹娘!”
滚滚洪流中,那是养父母留给他最后的话。
他吃惊,许砚浓更是吃惊:“你知道你爹娘不是亲生的?!”
无后的人家要买个儿子养,都是捡着小的、年幼的买,无外乎是为了孩子年纪小,不记事能和自己亲近。
至于孩子真实的身世,那是万万不能说的,说了孩子的心就野了,早晚有一日要惦记着寻回自己亲生爹娘的。
这是人人俱知的道理,怎么到了岳玲珑爹娘这里,就这么不按牌理出牌呢?
岳玲珑记起自己养父母,不由得愁绪笼上心头、
万千忧愁无处评说,只能倒给许砚浓一二:“爹娘自小养我,家中便年年遭饥荒,每每快到养我不起的时候,爹娘都会将包裹我的襁褓给我,说我是富贵人家出身,爹娘不知什么因由将我发卖。
养父母怕我饿死冷死,时时刻刻都要我离家,来上海寻我的生身爹娘来。
他们说,发卖我的那人,是上海口音,便猜测着,我的生身爹娘,也该是上海人才对。”
不成想,他们一语成谶,他那对从未谋面的爹娘,还真是上海人。
许砚浓听了,便知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明知自己出身富贵,还仍然等到了养父母过世,才离开福建来了上海。
“你小小年纪,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