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玻璃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破碎”这个词表达出来的尖锐感，傅修寒抬高了眉毛。
“即使把碎片拼接得再好，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安。”
盛若绾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傅修寒眉间的皱痕越来越深。
他猜到了盛若绾想要表达的意思。
意思是说，你和我已经离婚，再拼起来的关系很不安。
盛若绾没有说出突然保持距离的理由，只是让傅修寒回顾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盛若绾一直抗拒着傅修寒，在推拒他，而傅修寒则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
乍一看并不是互相排斥，所以好像能重新粘在一起，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谁也不开口，气氛越来越沉重的时候，傅修寒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怎么了？”
盛若绾拨开笑趴从像疯子一样笑趴在自己身上的傅修寒问，“你为什么笑？”
傅修寒被她一推就弱柳扶风地倒在了一边，
听见盛若绾问自己后又憋着笑起身，漂亮的桃花眼满足地眯起，弯弯的一条狭长：
“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啊。”
盛若绾觉得莫名其妙：“你忘了刚才的对话吗？”
“记得啊，我们聊得很认真，我怎么会忘记？只是现在，‘你在我面前’，这件事很重要。”
盛若绾被他说的有些脸热，但又不知道傅修寒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最后只挤出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她重要，
为什么看见他这么糟糕还是不放弃她，
为什么总是说些让她动摇的话？
“为什么，嗯，好问题，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
傅修寒又笑起来，一开始还很大声，后面的声音开始渐渐减小，接近于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想问题都在吸引我，为什么这样面对面地看着我……”
所有的一切，都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盛若绾看到傅修寒傻瓜一样嘟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她本应该对自己现在动摇的态度感到恼火，但和傅修寒说了几句话，心情却变得轻松了。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她问出这句话并不是想听傅修寒的回答，而是近乎叹息，可傅修寒还是笑着给了她答案：
“到最后，到我们重新在一起为止。”
***
“很暖和。”
这是盛若绾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眼睛还闭着，思想就已经开始四处发散了。
没有直接从**起来，这是她抱着盛宇曦睡觉时产生的习惯，
主要为了防止他无意识地动作，会不小心让睡梦中的盛宇曦受到伤害。
“醒了吗？”
感觉到左肋下传递过来的温暖，盛若绾微微一笑。
凌晨入睡的时候，盛若凡会故意把盛宇曦带过她房间里来，贴着盛若绾放下，
宝宝就会把脸扭扭捏捏地埋在盛若绾的怀里睡觉，
每当这种时候，盛若绾就会精神朦胧地搂住宝宝，露出了松弛的微笑。
虽然今天的感觉与平时不同，宝宝似乎不这么轻易能被她拉过来，
但反正就在自己附近，所以盛若绾没有多想，低头吻了吻怀里“宝宝”的额头。
“再睡一会儿吧。”
今天怀里的盛宇曦没有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乖巧得不可思议，
盛若绾靠在宝色枕头上，表情很柔和地蹭了蹭“宝宝”，转眼间又睡着了。
当盛若绾再次陷入平稳的呼吸时，投入她怀里的大块头站了起来。
傅修寒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复杂地垂下视线。
偶尔短暂地吐出一口浊气，偶尔无缘无故地清嗓子，总之就是一些无意义的动作。
在确定自己的头脑冷静到一定程度之后，傅修寒就陷入了茫然的猜想之中。
“什么啊。”
他在做梦吗？
傅修寒碰了一下刚刚被盛若绾吻过的额头，俯视着对方熟睡的脸。
刚刚发生的事情恍如隔世，等他想做些什么回应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转过身开始呼呼大睡了。
分手后，盛若绾从没有对自己露出这样柔软的笑，总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现在，随访睡梦中的笑脸像油画一样散着暖光，微微张开的嘴唇变得很红润。
他真的快要被盛若绾逼疯了。
傅修寒自嘲地笑了。
当他回过神来扶着额头回头看盛若绾时，他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