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秦慎刚陪傅修寒从锦南出差回来，手里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沙发上的穗子：
“你是说你在游乐园看见她，还推着一个孩子？”
“推车里的孩子我凑近看了几眼，看起来得有八九个月了吧，我真没想到夏文静这么快就结婚生子了，”约他吃饭的朋友点点头，
“呃，她是叫夏文静，我没记错吧？”
秦慎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在心里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时间的长短。
距离他最后一次和夏文静复合后的日期来看的话，时间上大差不差。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般……
秦慎眯了眯眼，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沸腾的愤怒。
夏文静怀孕的事情，之前他也是知晓的。
不过他当时给对方扔了钱，勒令对方打掉。
秦慎以为这事儿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得知她有一个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相吻合的孩子。
“今天就到这吧。”
原本和朋友鬼混的心情突然没了，秦慎厌烦地将手在桌上敲了敲，迈开长腿离开包厢。
上了车，还没等司机发起火来，他就拨通了那个在手机里尘封已久的电话，
脑子里飞快盘算着一会儿要说的话——
他没考虑过被夏文静拒听电话的可能，因为夏文静从不会拒绝秦慎。
那是在他们历经多年的纠缠后，秦慎从她种种行为中识破的念头。
甫一接通电话，他就单刀直入了：
“有人说在帝京看见你了，你回来了？”
电话对面，夏文静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带着逛公园的……是谁的孩子？”
“这和你没关系吧？”
她逐渐警惕了起来。
“没关系？是，你当然可以说没关系，”秦慎冷笑了一声，“我也可以选择自己去查。”
查？
查什么？
查盛宇曦吗？
夏文静的心不由捏紧了。
如果秦慎真要追究起来，不难发现盛宇曦是盛若绾的孩子。
盛爷爷既然会选择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她当然有维护盛若绾秘密和盛若绾精神状况的义务。
而今盛若绾的病情还不稳定，如果因此牵扯出傅修寒并被对方知道，情况就更复杂了。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夏文静选择了说谎：
“是亲戚家的小孩。”
“亲戚？据我所知那群家伙对你并算不上好吧？所以你选择原谅他们？”
夏文静就快要回答“是”了，却听秦慎说：
“我了解的夏文静不是会做慈善的人。”
只此一句，就让夏文静先前做好的建设溃不成军。
她抖着手想要挂断电话，不使唤的听筒偏偏要抢在她切断联络之前出声：
“那就是你朋友的了，对吧，你只有盛若绾一个朋友，所以这个孩子是盛若绾的？”
这就是夏文静一开始为什么没有选择说“只是帮朋友家带孩子”的原因。
秦慎太了解她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了解，歪打正着了事情的真相。
夏文静总是能被秦慎轻易挑起所有情绪。
委屈也好，不甘也罢，每一个都能让她失去理智。
“不是若绾的！”
她挂断电话的想法改变了。
原本准备按下红色按钮的手指转了个弯，重新抓紧手机外壳：
“不是若绾的。秦慎，如你所愿，这是我的孩子。”
“我记得当初警告过你打掉？”
语气冷冰冰的，像是在讨论什么冰冷的物品。
可不是啊，秦慎叫她打掉的是一条生命。
夏文静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中有热意在涌动：
“秦慎，别太过分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过其他人？”
在对面开口嘲讽之际，她恨恨地扔下一句“我不会在同一个粪坑里拉屎”，勉强保留了一些自尊。
慢慢地，头脑重新恢复了冷静。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的话并不足以打消秦慎对孩子身世的疑虑。
夏文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中的线逐渐紧绷了起来。
她搞砸了。
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
早知道盛若凡会拉着夏文静对自己曾经的恋情问东问西，她就说傅修寒去国外发展了。
盛若绾捏着眉心，眉眼中抹不去的困倦。
“好了，若凡，文静有事情要问我，你先出去休息。”
夏文静一见面就说要和盛若绾单独聊聊，这让盛若绾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