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绾嘴角抽了抽,拿着酒瓶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傅修寒已经迅速端起盛若绾的酒杯喝了一口。
酒杯上还留有她先前留下的几滴红酒,因为水珠太小,吸附在杯口。
那些微小的痕迹,在傅修寒唇压上去之后缓缓消失。
盛若绾有些脸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也跟着喝了一口。
明明和方才是同一种酒,现在这瓶却好像被火灼烧过,一路从口腔烫到胃里。
她机械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听见傅修寒问:
“分开后你变了好多,酒量也变好了?”
“什么?”
酒瓶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盛若绾抬头太快,傅修寒的身影在她视野里模糊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聚焦。
“......我是问你还要喝吗?”
盛若绾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知道迷迷糊糊地回应:“好。”
“‘好’吗?”
刚刚说“只喝一杯就走”,现在却又说“好”。
傅修寒不确定盛若绾有没有醉,只给她倒了一点点。
盛若绾立刻乖乖接过去。
“若绾,你好乖。”
傅修寒的声音忽远忽远,摸小猫一样揉了一下她的头。
唇齿间的酒味和傅修寒的香味混到一起,一股幽甜的清香,
耳边傅修寒的声音似乎也沾染上了香气:
“你说我不了解你,那你了解我吗?”
了解,要怎样才算了解?
是知道傅修寒的爱好、香味味道、他喜欢的食物就算了解,还是要清楚他具体的家庭背景、人员关系?
盛若绾看着自己杯中的葡萄酒,眼睛半睁着,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
“我......。”
傅修寒的话题总是很跳跃,盛若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听见傅修寒说:
“说说吧若绾,家庭情况、人际关系......只要你愿意问,我都会回答。
盛若绾斟酌着开口:“可能是因为那天酒吧里的事,我觉得你很陌生。”
“但那也是我。”
听到傅修寒承认,盛若绾笑了笑。
从前傅修寒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这样,那是不是说明他从来只对自己展示他愿意被自己看到的那一面?
盛若绾揉着沉重的眼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眼前一闪一闪地发晕,盛若绾暂时站在原地喘了口气。
醉醺醺地喝了一会儿,酒劲上来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头脑不清醒发酒疯的程度,但是反应能力比平时变得迟钝。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好了。
盛若绾看到傅修寒要站起来的样子,迅速伸手制止了他的行动。
就像对孔津南那样和傅修寒划清界限。
她不想再和最初一样,被傅修寒牵着鼻子走。
“这是我家,”
傅修寒没生气,就像刚才说的,他们现在并不了解,
盛若绾现在惹人生气的态度,或许也是性格的一部分。
他只是把盛若绾的手往旁边推了推。
“我想在我家里站起来,你应该没权利干涉这个吧?”
这种态度对孔津南可能有用,
孔津南会因为盛若绾的刺就此收手,但傅修寒不会。
他我行我素惯了,这就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点。
盛若绾无视了傅修寒的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回头看了看。
如果他说了也不听,还是默默推开比较好。
所以在傅修寒走近之前,她先穿着运动鞋打开了玄关门。
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吹凉刚刚离开的人座位上的热度,而当事人连看都不看傅修寒一眼就出去了。
看着慢慢关上的玄关门,傅修寒抱着胳膊,有些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
跟出去的话,即使最后如愿,还是会惹盛若绾生气。
他压下门把手,躁意随着手机震动愈演愈烈。
傅修寒心不在焉地接起电话,在听见对面的年轻女声后,不耐地啧了一声。
“吵死了。”
——“你现在……”
傅修寒直接结束了通话。
如果说对盛若绾有十成的耐心的话,他半成都不愿给别人。
对面嘈杂的噪音消耗了他为数不多的耐心。
他不胜其烦地挂断,对方锲而不舍地打,重复四五次后,傅修寒终于按下“接听”。
——“别挂。”
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说事。”
本来就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现在更是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