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王承恩匆匆入报:“陛下,不好了!西华门外聚集千余名商贾,手持灯笼,高呼‘还我公道’,说新政苛政,逼死人命!”
朱由检皱眉:“又是士绅闹事?”
“不……”王承恩犹豫道,“这些人大多是中小商户,有的卖布,有的贩粮,说是因‘功勋捐’摊派过重,被迫借贷缴纳,如今利滚利,家破人亡者已有十余户。”
朱由检霍然起身。
他未带仪仗,仅着常服,徒步出宫。夜风凛冽,街头积雪未消。他走到人群前,静静听着哭诉。
一名老布商跪地嚎啕:“小人捐了一万两,只为换个百户虚衔,给儿孙留条出路。谁知税吏层层加码,又逼我再捐两次!如今铺子没了,妻女卖身为婢,我……我只想问问天子,这算不算‘为民做主’?”
四周寂静。
朱由检缓缓蹲下,扶起老人:“老人家,是朕错了。”他声音沙哑,“朕一心救国,却忘了底下执行之人会扭曲本意。这责任,不在你,也不在新政,而在朕用人不当。”
他站起身,对随行太监道:“记下这些人名字,凡因‘功勋捐’致贫者,一律免除后续摊派,退还多收银两。另,设立‘民诉台’于午门外,每日辰时开放,百姓可直诉冤情,朕亲自批阅。”
人群骚动,有人惊疑,有人啜泣,终于有人高喊:“陛下圣明!”
朱由检回宫后,立即召见户部尚书郭允厚。未等其开口,便冷冷道:“你可知为何朕让你主管财政,却不让你插手廉访司?因为朕信你清廉,但不信你懂民生。从今日起,‘功勋捐’改为自愿申报,严禁地方强摊。违者,御史可越级弹劾,朕亲自问罪。”
郭允厚汗流浃背,叩首谢恩。
风波稍定,边关再传喜讯:袁崇焕用反间计,使皇太极疑杀大将莽古尔泰,后金内部动荡,暂时退兵。宁远得以喘息,开始屯田筑堡,逐步恢复战力。
朱由检长舒一口气,终于允许自己病倒。连续数月昼夜操劳,他终于发起高热,昏睡三日。醒来时,窗外春雪初融,柳芽微吐。
王承恩端药进来,低声说:“陛下,沈炼回来了。”
朱由检强撑起身:“李实呢?”
“已斩于南京,首级呈验无误。但他临刑前说了一句话??‘玄衣翁不在南,而在北。’”
朱由检瞳孔一缩。
“他还说,‘三十年前,紫禁城有个孩子,本该夭折,却被人调包活了下来。他是真正的洪武血脉,也是唯一能终结这场轮回的人。’”
殿内寂静如渊。
朱由检久久不语,忽然问道:“先帝幼弟,悼灵王朱慈炅,几岁夭折?”
王承恩颤抖道:“三岁……天启四年病逝,葬于金山陵园。”
“真的是病逝吗?”朱由检喃喃,“魏忠贤那时已掌东厂,宫中死一个孩子,易如反掌……”
他猛地抬头:“查!彻查当年接生稳婆、太医、守陵太监!若有半点异常,立刻押来见朕!”
命令下达,宫闱秘辛再度掀开一角。七日后,一名老太医被从云南流放地押回,招认当年确有太监胁迫其伪造死亡记录,真正的悼灵王被秘密送出宫外,交予北方某隐世道观抚养。而那道观,正是三十年前“影堂”初创之地??燕山玄真观。
朱由检握紧拳头:“原来如此。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