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庭辩称“国库空虚,无力增饷”,今日锦州危在旦夕,岂容推诿!
他当即召集群臣于文华殿议事。六部九卿齐聚,气氛肃杀。钱龙锡率先出列:“臣请开内帑济军需,暂缓宗室岁禄,优先辽东战事。”
黄立极立刻反对:“不可!祖宗法度,内帑乃天子私财,岂可轻动?且削减藩禄,恐伤亲亲之道。”
“亲亲之道?”兵部尚书王在晋怒极反笑,“桂王勾结阉党欲行废立,这也叫亲亲?如今外敌压境,你们还在计较银子归谁!若锦州失守,山海关门户洞开,北京旦夕可破,到时候你们拿什么保你们的家产妻儿!”
殿中一片哗然。
朱由检静静听着,忽而开口:“诸位可知,洪武爷打天下时,倾尽江南赋税养兵;永乐爷北征漠北,三次亲征,粮草转运千里不绝。而今我大明疆土十倍于前,却连一座锦州都救不得?不是没钱,是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他站起身,环视群臣:“从今日起,暂停所有非紧急工程,裁撤冗官三百员,罢免贪劣督抚五人。内帑拨银一百万两,全数送往辽东。另,凡愿捐资助饷者,不论官民,记名褒奖;抗拒不纳者,抄没家产,发配军前效力。”
圣旨一下,满朝震动。
当日午后,户部被迫交出历年账册。朱由检亲自主持核查,发现仅去年一年,各地进贡“羡余银”竟达四百余万两,其中三成流入司礼监私库,两成用于打点阁臣,真正入国库者不足半数。更有甚者,江南织造局每年虚报损耗,侵吞公款百万,竟成惯例!
他怒极,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命廉访司彻查全国税赋流向,重点清查盐政、漕运、矿监三大系统,凡涉案官员,不论品级,一律革职下狱。
风暴迅速席卷南北。
半月之内,十七名道府级官员落马,其中包括两名布政使、三位总兵。扬州盐商巨头汪文炳被捕,抄出黄金三千两、白银十二万两,宅中密室藏有与多名高官往来的贿赂清单。最令人震惊的是,名单之上赫然写着内阁次辅钱龙锡之弟钱龙鹤,曾任应天府推官,收受巨贿包庇走私。
消息传出,朝野哗然。
钱龙锡连夜跪于宫门之外,伏地痛哭,请辞以谢天下。
朱由检召其入殿,沉默良久,方道:“你兄?数罪,自有国法处置。但你本人清廉刚正,朕信得过。孤不愿因一人之过,寒了一片忠臣之心。起来吧,继续主持廉访司事务,若有避嫌之处,可自行请调。”
钱龙锡泪流满面,叩首不已:“陛下宽仁,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与此同时,桂王朱常瀛接到圣旨,表面应允赴京,实则拖延行程,迟迟不动。其长子朱由?竟擅自调动王府护卫五百人,声称“护送父王”,实则意在武装北上。
朱由检冷笑:“果然是想逼宫。”
他不再犹豫,下令沈炼即刻行动。三日后,锦衣卫突袭衡州王府,缴获私制龙袍一件、玉玺一方、檄文数十道,内容皆为“奉天靖难,清君侧”。桂王当场被捕,押解进京途中绝食抗议,至南昌时已奄奄一息。
朱由检亲审此案。
面对铁证,朱常瀛终于崩溃,哭嚎道:“我本无心夺位!是曹化淳派人来说,先帝遗诏若现,必致天下大乱,唯有另立明君方可安定社稷!他说……只要我肯出面,便可得半壁江山自治!我只是……只是心动了啊!”
“所以你就想让朕做个傀儡,甚至死于非命?”朱由检冷冷道,“你忘了你是朱氏子孙?忘了祖宗江山是怎么打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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