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古月漠尘忽然开口。
他脸色苍白,拖着重伤之体来此,也没有能饮酒,只是喝茶。
但他接下来,却是语出惊人死不休:“有一件事情老夫必须坦诚,方源大人之所以未能及时出现战场,乃是老朽所为。”
“什么?”
一时间,其他家老都微微吃了一惊。
“哦,此话怎讲?”
古月博问道。
方源亦投去一道目光,只是隐藏住了惊讶。
这古月漠尘怎么会为自己说话?
要知道自己和漠脉早有旧怨,之前甚至杀了一位漠脉家奴,分尸送礼过去。
古月漠尘接着叹气:“实不相瞒。
我的孙女古月漠颜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方源家老,在此之前,她亲自哀求我,跪在地上哭泣,不愿看到方源去战死沙场。
老夫就这么一个小孙女,起了私心,就将方源强留在府内,迷昏了他。
直到追击雷冠头狼,老夫才放其出去。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
和方源家老没有关系。”
“什么?”
“哦,真的是这样?”
家老们露出怀疑之色。
古月漠尘的话,也太扯了点,可信度一听就不高。
“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实属正常。”
古月博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方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方源已经垂下眼帘,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
“先前方源和赤脉走的很近,怎么这一次也漠脉也搭上关系了?”
族长心中暗忖,有些不大托底了。
其他家老也在交换眼色,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古月漠尘为何这么偏袒方源。
他这样说话,为方源开脱,是在牺牲自己的名誉,毁坏自己的政治前途!
古月漠尘接着道:“方源家老,为了维护老夫的名誉,甘愿自己承担骂名。
但老夫之前已经错过一次,怎么能再错一次。
真相就是这样,该怎么处罚,请族长大人明示。
老夫认罪伏法。
若是要剔除家老身份,老夫也是甘愿。”
族长连忙摆手:“漠尘家老劳苦功高,这么做也可理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今家族百废待兴,正需要您这等肱骨之臣。
只是这到底是私情,如何处罚,还需要商量。
今日有贵客临门,先不说这些,来,铁兄,在下和全体家老一齐敬您一杯!”
说着,古月博就站起来。
其余家老也跟着站起,举起酒杯。
“诸位客气了。
今后还要叨扰诸位,希望诸位能够体谅。”
铁血冷不端架子,亦站起来,饮下一杯酒。
……
漠脉大院内,草木芬芳,假山清泉,流水潺潺。
夜空中,明月如盘而高悬。
酒席早已结束。
方源端坐在院中的凉亭内,倾听着耳边的泉水之音,面色平淡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古月漠尘。
酒席散场后,他便邀请方源来此坐谈。
“来,再喝一杯茶,这竹叶青水茶,正好解酒。”
古月漠尘微笑着,亲自为方源斟水。
方源神情平淡,看着茶水又添满,只说了一声:“的确是解酒的好茶。”
说完,他就把视线移向亭外。
只见明月苍白,洒下一片清辉。
月下庭院静谧幽雅,但风中阴影斑驳,隐约可见这赤脉大院的正由盛转衰的落魄气象。
在酒席期间,方源已经窥破了古月漠尘的想法。
现在看这景象,更是心中笃定。
漠脉没人了!
在先前的狼潮中,作为漠脉继承人的古月漠北,不幸丧生。
战场上,总是意外最多的地方。
尽管漠脉已经尽了最大可能,对继承人进行了保护。
但在狼潮之下,人人自危,很多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何谈照顾他人?
古月漠北一死,整个漠脉就失去了继承人。
虽然漠北还有亲姐姐漠颜,但家族体制,祖宗传法,历来重男轻女,家业亦只传男不传女。
就算将来古月漠颜,成了三转,晋升为家老。
但她的家业,亦不代表赤脉正统,只属于她自己。
若将来嫁人,这家业就转为她的夫君名下。
一个家族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