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二房找到我,说你与周夫人相熟,想让我过来求你帮个忙,在周夫人面前说些好话,也叫那孩子在周家的日子能好过些。”
女人的悲哀,同是身为女人,最能体会,所以明珠公主心中无比可怜落云清,她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甚至还没及笄便被人玷污了身子,不得已还得嫁给那人守寡。
守寡的滋味她最清楚不过,只是她十几年来有云曦的相伴,而落云清注定了什么都没有,只能在周家任人欺辱,想想都觉得心有戚戚。
钟毓婉也知道这件事情对落云清很不公平,前段时间她也去过周家,见到了落云清,她神志有些恍惚,脸上也能瞧见有伤痕,怕是在周家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及。
将心比心,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会怜惜。
“你说了我便记下,回头寻个日子去找周夫人聚聚,也好劝说周夫人,毕竟那孩子是无辜的。”钟毓婉无比温柔的冲明珠公主轻轻点头。
看着钟毓婉温柔美丽的笑容,明珠公主深吸了口气,朝她道了声:“那便先谢过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举手之劳。”
说着话间,季如夜从门外进来,下人也给屋内的众人上了茶,钟毓婉朝季如夜招了招手说:“如夜,到这边来。”
季如夜推着轮椅来到钟毓婉身边,微微笑着朝她说道:“娘。”随后看向明珠公主,好一会儿才恭敬的说道:“落夫人。”
明珠公主轻点头,问道:“听闻如夜世子医术精湛,这其中毓婉的功劳必定很大。”
钟毓婉的父亲是前朝太医,医术了得,钟毓婉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所以季如夜的医术八成是得钟毓婉启蒙的。
再加上季如夜自己用心钻研,他的医术才能在上京城中被传开赞誉,虽然不曾为医,却有一手好医术,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季如夜如花一般的美公子,却因为一双腿脚不便而令上京城中无数人捶胸惋惜。
“刚刚去哪儿了?不是与你说过今日有贵客来不要出门的吗?”钟毓婉边问着话,边将季如夜肩上落的树叶轻轻拂去。
“刚刚去街上走了一趟,瞧着那些灾民,心中不是滋味。”季如夜说着,低下头轻叹了声。
“你放心吧,有落大人主持大局,旱灾很快就会过去的。”钟毓婉笑着宽慰季如夜。
“世子心系灾民,若是灾民知道了,心中定会感激你的。”明珠公主冲季如夜淡淡笑了笑。
“如霜,云曦第一次到定北侯府,你带着她到处转转,我们说话你们觉得不中听,不用拘着在这里。”钟毓婉朝一旁跟落云曦交头接耳的季如霜说道。
季如霜得此大赦,立刻拉着落云曦起身,朝钟毓婉跟明珠公主欠了欠身说:“那如霜就带云曦到外面去玩啦。”
“娘,我先跟如霜郡主出去玩,有什么事儿您让人来唤一声。”落云曦说罢,朝钟毓婉跟季如夜欠了欠身,与季如霜携手出了屋门。
待她们两个走远之后,钟毓婉这才起身走到季如夜面前,将季如夜扶起来跪在明珠公主面前。
她们母子两个突然的动作,叫明珠公主一惊一愣,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毓婉,你这是做什么?世子怎可跪我……”
“姑母……”季如夜的嗓音有些嘶哑,再抬起头看明珠公主时已经眼泛泪花。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季如夜眼中的泪花,再加上他的这声‘姑母’,让明珠公主错愕至极,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钟毓婉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站在季如夜身旁,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抬着朦胧的泪眼与明珠公主说道:“听闻你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前皇太孙,前皇太孙已经不在,唯有如夜……”
许久,明珠公主才反应过来,盯着季如夜一直看着,眼中也早已泛起泪花,有些难以置信,伸手捂着加速跳动的心脏,终于呜呜哭了出声。
“如夜……如夜……你真的是……我那可怜的侄儿……”明珠公主泣不成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去触碰季如夜的脸颊,却又担心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根本不是现实。
季如夜无声的落下两行清泪,随后抬手将衣袖捋置肩膀处,露出肩膀处一块巴掌大的胎记,抬头看着明珠公主道:“姑母请看。”
看着季如夜肩膀处的胎记,明珠公主只感觉呼吸有些堵塞,心口压抑着丝丝痛楚,往事一幕幕浮现在面前。
那处胎记,错不了。
当年皇太孙出生时,她还未出阁,亲眼看着嫂嫂生下孩子,襁褓中的孩子肩膀处便是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
季如夜便是他,错不了!
“你真的是我的侄儿……如夜……”明珠公主扑倒地上,抱着季如夜痛哭不已。
而季如夜只能默默流泪,他早就知道姑母的存在,也早就知道她生活在城外的庄子,却不能去寻找她,不能去与她相认,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