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身后的云影给陆年使了个眼色。
陆年明白她的意思,与舅舅先离开了医院。
很晚了,天铭爸爸叫了辆出租车,先送陆年回家。
车子到家门口,下车时,陆年忽然问:“舅舅,您认识好的律师吗?”
天铭爸爸摇头,他没这个领域的朋友,生活一直太平无事,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
天铭爸爸看见陆年眼里的恳求,他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我明天打听一下吧。”
“麻烦舅舅了。”陆年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这不是什么小事,确实麻烦,天铭爸爸虽然喜欢岁岁,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无亲无故的外人,管是情义,不管,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第二天,天铭爸爸去学校上班,没先进自己办公室,而是去了岁岁的班级,将周慕屿叫了出来。
周慕屿见到他第一句就问:“陆老师,您知道岁岁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她缺了早读与第一堂课,手机打不通,问了何夕照,她也不知情。问班主任,说岁岁并没请假。
天铭爸爸说:“我找你就是为岁岁的事。”
事态紧急,要马上找一个好的律师并没那么容易,天铭爸爸后来想起周慕屿的父亲在检察院工作,也许能帮忙介绍一个靠谱的律师。
天铭爸爸刚说完事由,周慕屿丢下句“我马上去找我爸”就往学校外面跑。
“哎……”天铭爸爸想叫住他,上午还有课呢,可周慕屿跑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周慕屿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周父正在接电话,见儿子身上还穿着校服,又抬头瞥了眼墙上的钟,眉头微皱了皱,抬手指向沙发,示意他等一下。
“这个时间你不在教室上课,跑这里来干吗?”挂了电话,周父语带责备地问道。
“爸,拜托您帮个忙!”周慕屿扑到父亲办公桌边,半趴在桌子上语速急切地将事情跟他说了。
周父又皱了下眉,他是个严谨的人,遇事沉着冷静,举止有度,对儿子自然也会这样要求,偏周慕屿从小就没个正行,毛毛躁躁的。
“给我站好了说话!”周父喝道。
周慕屿撇了撇嘴,站直身体,语气还是急的:“爸,真的很急!”
周父不悦地瞪他:“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你连课都不上了?”
“很重要!”周慕屿神色认真,语气也变得郑重,“爸,我求您了!”
周父愣了下,儿子被他妈妈宠坏了,在他面前向来嬉皮笑脸的,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儿八经地跟他说话,眼里坚定的神色让他看起来像个有担当的大人。
“好了,我马上联系。”周父挥挥手,“赶紧给我回学校上课。”
“谢谢爸!”周慕屿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爸,不如您让警局将我朋友放了吧。”
“周慕屿!”周父要被他给气死了,一拍桌子,“你以为法律是过家家吗?”
“哦。”周慕屿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点荒诞,顿了顿,退而求次之地说,“那你跟警局打个招呼,让我去见见我朋友,总行吧?”
一想到岁岁在那种地方被关了一夜,他心里就难受得慌,也很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该有多害怕呀!
一支笔朝他丢过来,被他眼疾身快地闪开了。
“滚!”周父说。
最后周慕屿还是见到了岁岁,她大概一夜未睡,脸色很差,哭过的眼睛微肿,眸中布满红血丝。
周慕屿望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还有些内疚:“对不起,我不该跟他起冲突。”
岁岁挤出一抹笑,摇摇头:“跟你无关。”
周慕屿想安慰她,可又觉得说什么都比较苍白。最后他说:“你别担心。陆老师请了最好的律师。”
岁岁点点头,赶他走:“你赶紧回学校吧。”
“嗯。”周慕屿忽然拉过岁岁的手,手掌覆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握了握,很快又放开了。
他起身离开。
岁岁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颗糖。
“小易醒过来了,医生说他身体没什么大碍。我跟婶婶聊了,只是……她还是很坚持。抱歉,没帮上你。”
陆年看着手机上云影发来的消息,心一点点沉下去。
律师说目前形势对岁岁很不利,最好的办法仍是在案件移交检察机关前与云家达成和解,越快越好,只可惜律师出面沟通也并不顺利。
到了这个时候,姥姥那边自然是瞒不住了。听完陆年的话,姥姥从震惊中晃过神来,指着他:“你啊!”
是在责备他的隐瞒。
姥姥平复了下情绪,站起来:“去医院。”
陆年想到昨晚舅舅被云母指着鼻子怒喝的画面,怕姥姥也遭受同样的对待,他不太想她出面,可老太太坚持要去。
到了云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