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刘莉莉真把胡鸽当亲儿子照顾,天天嘘寒问暖,投餵零食,搞得老胡脸都圆了一圈。
再这么下去,何夕还怎么疯毕竟胡鸽是演员,不是真疯子,总不能真让他被“母爱”泡软了骨头。
现场迅速动了起来,灯光、摄影、道具各就各位。陈默走到胡鸽跟前,直截了当地问:“要时间酝酿吗”
胡鸽深吸一口气,眼神一沉:“十分钟!”陈默点头,抄起对讲机冲全场喊:“所有人注意,十分钟后正式开拍——老胡要发疯了!”
胡鸽独自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片场的嘈杂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
他低著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剧本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嘴里低声念叨著破碎的台词,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刘莉莉站在几步外,手里攥著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
她几次想上前,又硬生生忍住,最后只是红著眼眶站在原地。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她早把胡鸽当成了亲儿子——早上给他带自己熬的小米粥,夜里时总记得给他披件外套。
可现在,她只能远远看著,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打扰了他。
十分钟像被按了快进键。
当胡鸽猛地抬起头时,片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的眼神像是被泼了墨,黑沉沉的看不到底,嘴角绷成一条僵硬的线。
原本温和的气质荡然无存,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隨时会崩断。
“我准备好了。”
这声音不像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胸腔深处硬挤出来的,带著金属刮擦般的嘶哑。
现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胡鸽,这哪还是刚才那个会笑著喊“刘妈”的胡鸽分明就是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
“各部门各就各位!准备开拍!”陈默看到胡鸽的状態调整好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下去。
这个团队都是跟著他的老团队了,经验丰富。
很快地,各部门各司其职。
准备就绪。
场记走上来喊著:“《伤心者》第九十二场,第一镜,第一次,a!”
伴隨著场记板“咔”地一响,片场瞬间陷入紧绷的寂静。
胡鸽的眼神骤然涣散,瞳孔微微震颤,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灵魂。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抓向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把攥住散落的演算纸,纸张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错了……全错了……”
他的嗓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著濒临崩溃的颤抖。
陈默站在监视器后面看著这一幕,心里不由地感嘆,老胡用心了啊!
说实话,这一场戏,他是计划今天就耗在这里了,但是没想到,胡鸽的表现居然这么好!
要知道,演员演戏也是要入戏,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
像这一开机第一场就是这种濒临崩溃的戏码,对於演员来说不可谓不难。
但是胡鸽这一段的演绎,却让陈默惊嘆不已。
“2號镜头,给夏群芳!注意手部特写!”陈默对著对讲机叮嘱。
监视器內,很快地2號镜头切入。
镜头给到了刘莉莉饰演的夏群芳,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上前又不敢,双手无意识地绞著围裙边角,指节因用力而泛青。她的嘴唇轻轻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挤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儿啊……”
胡鸽猛地抬头,眼白里爬满血丝,目光直直刺向母亲,像是质问,又像是绝望的控诉:“妈,连你也觉得我疯了!”
刘莉莉的眼泪瞬间滚落,但她没有嚎啕,只是死死咬住下唇,让泪水无声地顺著皱纹蜿蜒而下。她颤抖著伸出手,指尖微微蜷曲,像是想触碰儿子的脸,却又怕惊扰了他:“妈不懂……妈就是心疼……”
胡鸽木然地,突然癲狂地抓起演算的纸张直接天女散一般地丟开。
刘莉莉饰演的夏群芳先本能地护住飘落的纸张,才用围裙擦儿子嘴角的唾沫星子。那截磨毛的蓝格子布料掠过胡鸽下巴时,他真像被烫到似地踉蹌后退。
胡鸽猛地挥臂,一把推开她。刘莉莉踉蹌著后退,后背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胡鸽自己也像是被反作用力击溃,踉蹌著撞向身后的书架。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