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人取了几柄火放到腰间,恨声道:“待到游轮行至海中,便要了这小子命!”
“国內局势瞬息万变,內阁传下命令,一定要把朝仓樱子杀了。”眾人中的老大打开关著的箱子,拔出一柄刀来,冷声道:“这次上船有倾奇者的帮助,大概將军那边也下决心要先弄死这女人。”
“打仗打的就是钱,这女人不死,生樱公司怎么好归化给政府”
“只是不知道天皇和將军怎么商量的。”
“无论如何,这次生樱公司国內的部分必然被拆分,只是谁分的多谁分得少的差別。”
“杀朝仓樱子,主要还是看上了她这些年转移到国外的那些利益。”
“光我就知道生樱公司在国外可至少有著三条完整的妖鬼种子生產线。”
“还有灰鸦药剂,天皇已经盯死了灰鸦药剂的那家民国小公司,只要朝仓樱子一死,国內新的生樱公司就能无缝接手。”
眾人中的老大摆摆手,示意不要再閒聊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只管当兵打仗,给谁打不是打,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老大说:“无论天皇贏了还是將军贏了,又或者是哪些大名贏了,总要有人给他们打仗。”
“还有多久”
“別急,等船走一段时间,等到半夜再行动。”
“我们一共上来了多少人马”
“第三等级的舱位几乎全是我们的人。”老大寒声道:“一会儿分配武器,拿刀的抢钱,拿枪的杀人,除了我们以外,所有人全都杀光,快驶进港口的时候所有人下水,和弟兄们招呼好了,这次玩命,不愿意打仗的我会给上头报阵亡,你们去英国也好民国也好,藏好了別让人发现。”
眾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好。”
“对了,老四。”老大忽得招手示意一个看面相有些憨厚的傢伙过来:“过来。”
“怎么了老大”
“我还是有些担心,到时候你拿著这门单兵炮守在我的房间里。”老大叮嘱道:“一发觉事情不对,我和老二没有偷袭杀掉那个男人,那我们应该都没什么机会活了。”
“可一定要他给我们几兄弟陪葬!”
老大眼神中闪烁著凶狠:“我看过了一圈,我的位置距离整艘船的动力炉最近,这单兵炮有三发炮弹,到时候你对著那边轰两炮,把动力轰碎。”
“然后留一炮去最底层,衝著船舱底龙骨轰一炮。
“他妈的,就是淹死也要淹死那男的。”
“好!”老四压根不迟疑,点点头应下,周围其他人对视一眼,也没有意见。
“好,注意別被那男人碰见了,他太敏锐了,我怕他察觉到,其他人分好武器就全都躲回去藏著等消息。”
黎诚坐在一等船舱的沙发上,慢悠悠翻看著《平生录》。
而樱子和释子正面对面站著吵架,声音很大,不过好在一等舱的隔音不错。
这两个女人的事黎诚不想管太多,连一点注意力也懒得给,完全忽略了她俩,专注在角本英姿所写的书上。
从这本书里,他彻底了解到了角本英姿的作为,也有些明白了他的迷茫和无奈。
他参与並指导过1908年日本的红旗事件和1910年的大逆事件,这两者都有他部分怀著改革思想的弟子参加。
他千叮万嘱咐,千万不能直接与政府发生衝突,可惜最后仍旧演变成了流血事件。
可当角本英姿去看自己弟子的时候,那人却只是说自己这边没有一个人动手,这只是明治政府镇压他们运动的理由,角本英姿就察觉到了一个不会因为舆论而拐弯的政府有多可怕。
存著批评的声音不可怕,存著毫无道理的批判声更不可怕,儘管这两者都会降低政府的公信力,但会被这种声音影响到的人也不过尔尔。
但在角本英姿眼中,一个完全不由得批判的政府一一很可怕。
特別日本国情特殊,天皇和將军之间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外头还有那么多在废藩时自立门户,表面迎合政府的大名私兵。
早在一年前,他就定下来自己要当街死去的结局。
用平生录中的话来说“我活著並无甚用处,因我年老体衰,喜欢骂人,所以谁也不喜欢我,因为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我不说好话,怪不得人家。
大抵这条性命,最后还能有些作用,若能压倒乃至压垮这固执的政府,总归会有人会去重建它。
若按著明治政府的意见,固执地要往这条路走下去,他们的扩张是必然的,也是无休止的。
我们能贏过俄国,能贏过美国,能贏过英国,最后呢
就算世界被我们一统了,世界上只有一个日本,我们能高兴地自称是『日本不落帝国”,那又如何呢
当世界都被征服了,失去了扩张目標的日本会如何唯有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