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未来五年的网站赞助合同。
盖奥將文档上传。
然后网站后台自动排版,盖奥预览了一下没问题,直接將文章发了出去。
第一视角的第一篇文章。
正式诞生。
《致安托万》——
【当我写下第一个字的此刻,是阿姆斯特丹的凌晨两点,酒店窗外的夜空沉静如墨,无比寂静。
但我的耳边还迴荡著终场哨响时山呼海啸般的吶喊。
就在刚才,我和队友们完成了一场近乎疯狂的庆祝,但当我独自回到房间,打开巴斯蒂亚球迷论坛时,我看到了这一篇名为《如果一定要离別,就让圆满作为结局》的帖子。
我沉默了下来。
安托万,我从未见过你。
但今夜,我仿佛透过你父亲的字句,看见了一个和我同龄的少年,一个曾为我欢呼过的灵魂。
原来在两年前,有一个孩子称讚我过人像海风一样不可捉摸。
原来在两年前,我们曾同处同一片球场。
命运如此残酷地带走了你,却又如此神奇地让我与你父亲的生命產生了交集。
读完那篇文章,我坐在电脑前久久无法平静。
手指在键盘上几度起落,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內心的翻涌。
最后,我刪掉了所有苍白的词句,决定写下这封信,致你,致你的父亲,致所有让巴斯蒂亚成为我生命中灯塔的人们。
当我再度回望过去,夺冠的喧囂变得很远,远得像鸟泉镇碎石场上扬起的尘土,隔著十四年的时光扑到我的眼前。
我来自巴黎郊区的鸟泉镇,那片土地塑造了我最初的足球梦想。
四岁那年,我在城墙球场踢的那个不规则黑白球体,其实是我哥哥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它的缝合处已经开裂,漏出些发黑的絮,但我踢上去的时候,依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脚下振动。
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天赋,只知道当球贴著碎石地滚进用破桶搭成的球门时,站在场边的几个老人会扔下酒瓶鼓掌。
当我踢著那个不规则的黑白球体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欧洲之巔。
足球曾经是我逃避现实的唯一方式,却也让我在名利中迷失了自己。
2011年6月7號,应该是个星期二下午,那年我状態很差,內收肌的伤让我每次发力都像有刀子在割,你看到的我,其实並非最好的我。
这些细节你父亲可能不知道,就像我也不知道,五个月后你离开了。
这个世界失去了一个热爱足球的人。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17岁生日那天犯下让我鋃鐺入狱的错误,我从未想过,命运还会给我重来的机会。
但巴斯蒂亚给了我这个机会。
是查塔姆先生坚定地告诉我:“扬,这里不是终点,而是你重新开始的地方。”
是哈吉贝吉奇教练对我的信任,说,“扬,为了冠军。”
是队友们信任地將球传到我脚下,让我去完成最后的进攻与终结。
而你的父亲,安托万,他坐在南看台第二排的身影,成为了我每个主场比赛时最温暖的注视。
我不知道背后有这样一段故事,不知道我的每一个进球都承载著两个生命的重量。
安托万,你父亲说这座奖盃是我留给巴斯蒂亚的告別礼物。
他说对了一半。
更准確地说,这座奖盃是我们共同完成的约定——你,你父亲,查塔姆先生,哈吉教练,看台上所有为我吶喊过的人,还有那个在鸟泉镇碎石场上踢破球的四岁孩子——我们所有人一起贏下了这场比赛。
它是我对巴斯蒂亚的回报,是对所有相信我的人的答谢,也是我对安托万你——那个曾经为我欢呼的少年——的致敬。
是的,豪门的邀约確实已经到来。
我不能欺骗你们,这会是我身披蓝色战袍的最后一个赛季。
但请相信,这个决定从未轻易作出。
在阿姆斯特丹的夜空下举起奖盃的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秒。
然而,足球世界就是这样:最美好的相遇,往往预示著离別。
但离別不是为了遗忘,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所以,
我想通过这封信向你,向所有巴斯蒂亚球迷承诺:无论我將来身在何方,巴斯蒂亚永远是我的第二故乡,巴斯蒂亚的蓝色已经融入我的血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总有一天,当我在欧洲各大联赛征战过后,当我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即將走向终点时,我一定会回到这里。
不是叶落归根的伤感戏码,是回家。
回到塞萨里球场,完成最后一次射门,最后一次奔跑,最后一次聆听巴斯蒂亚的海风与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