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冥收起地图,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赵珩看著他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只是將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满是碎石的地上。
咚!
一声闷响。
他知道,大夏的天,换了。
……
三日后。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行驶在通往东域的官道上。
车厢內,林霜盘膝而坐,正在打坐调息,那日法则崩坏的余波对她还是造成了不小的衝击。
忽然,她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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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对面的唐冥,正把玩著那捲大夏皇室的地脉图,指尖在“枯木原”的位置上轻轻敲击著。
一下,又一下。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却让林霜的心跳没来由地跟著那节奏,一阵阵发紧。
“我们……真的要去那个陷阱”她忍不住问。
唐冥的指尖停下,抬起头,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然呢”
他反问。
“閒著也是閒著。”
一句话,让林霜所有想好的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透支了所有力量,此刻依旧脸色苍白,只能靠在车厢壁上默默调息。
而唐冥,则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他太静了。
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这几日,除了必要的赶路,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沉闷得让人心慌。
林霜很不习惯。
或者说,她心里憋著太多疑问,快要將她自己憋坏了。
“唐冥。”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开口。
唐冥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那些……被净化掉魂魄的躯壳,后来怎么样了”林霜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终於,唐冥睁开了眼,平静地看著她。
“我走之前,赵珩已经派人將他们都处理了。”
“处理”林霜心头一紧。
“一把火,烧了。”
唐冥的语气,简单直接,不带一丝波澜。
林霜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废物利用。
利用完了,自然就该被清理掉。
这就是他的道,冷酷,高效。
就在这时——
吱嘎!
马车,骤然一停!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尖又细,完全变了调:“客……客官!前面……前面有支商队,把路给堵死了!”
唐冥与林霜同时朝外看去。
林霜一把掀开车帘。
前方不远处,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停在路中央,十几辆大车围成一圈,篝火烧得正旺。
几十个伙计、商人模样的壮汉围著篝火,正在大声说笑,烤著什么东西。
一股奇异的肉香,顺著风飘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林霜浑身便是一僵。
不对劲!
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她体內的灵木之力,正疯狂地发出警示!那篝火上烤著的,根本不是寻常牲畜!那股浓郁的肉香之下,掩盖著一股腐朽、死寂的气息!
一个胖得跟球似的管事,已经满脸堆笑地小跑了过来,隔著老远就拱手作揖。
“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车轮坏了一个,正在修理,耽误了各位的行程。”
他指了指篝火,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天色已晚,不如一同歇歇脚我们刚打了些野味,管饱!”
林霜攥紧了手,一言不发。
车厢內,传来唐冥平淡的声音,不是对胖管事,而是对车夫说的。
“告诉他,我们的车轮也坏了。”
“相逢便是有缘,我们刚打了些野味,不如过来一起吃点,喝口热汤”
他的笑容很真诚,眼神也很热切。
但林霜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
她悄然催动灵木之力,探向这个胖管事。
下一刻,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到了!
这个胖管事的体內,气血旺盛得如同一个大火炉,生命气息浓郁到了极点!
可在那旺盛的气血之下,他的五臟六腑,他的骨骼经脉,却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崩坏!
像一棵外表枝繁叶茂,根系却已经彻底烂掉的参天大树!
“前辈……”林霜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放下了车帘。
“他们……很奇怪。”
“气血很旺,像火炉,但……里面是空的,像烧尽的灰。”
她努力组织著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