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接下来看王某的了。”
“随我前去战船就是。”
贺重宝伸手一引,两人身上甲胄发出轻响,一队队穿甲戴盔的身影跟着前行,长长的渡桥上,举着火把的水手在进行航行前最后的准备。
“这边八艘战船乃是为攻击西边宋军水师在做准备。”贺重宝手指一边,随后开口:“将军等人随着运输船只过去,只是要当心,今夜风大浪急,上了船或会不适。”
王寅哈哈一笑:“贺将军多虑了,王某乃是江南出身的,早些年乘船泛舟乃是常事,今夜这点儿风对我不算什么。”
“倒是忘了将军非是北地出身。”贺重宝苦笑一下:“我军中士卒都是北边土生土长的汉子,从我往下,上了船就如被揪住后颈的野猫,没一点儿反抗之力,船上的船舱、甲板都要在我们下船后擦洗三五遍。”
王寅苦笑,听着他好奇问道:“王将军麾下士卒莫不是都已经熟悉水性?”
“哪儿能啊。”王寅叹口气:“军中勉强过半之人不会在船上呕吐,剩下的……”,缓缓摇摇头,接着振奋精神:“不过今次选取的都是适应舟船之人先过,王某以为,只要水军行进顺利,我这边也是没有问题。”
贺重宝看看他,抱拳行了一礼:“祝将军旗开得胜!”
王寅一拱手:“借吉言!”
两人说话之间,兵马行进未停,上百艘用来运输的船只上不多久就满是有些忐忑的面孔,王寅与贺重宝话别,高亢的声音在黑夜响彻:“启程,渡江!”
……
夜风夹杂着秋日的凉爽,一支支划桨破开黑亮的水面荡起波纹,数艘沙船分开水面拖出长长的痕迹,站在船头的石宝并未着甲,身形站在江风里依然挺拔。
风吹过来,今夜有些狂放的身影心情大好的对身后的陈箍桶说道:“好久没见着方兄与吕兄了,可惜现在也不是聊天的节骨眼儿,等事后可要好好和他们喝上几杯。”
远方,平静的水面同样荡起涟漪,一艘宋军战船悄无声息的在水面上随波晃动,燃着的火把似乎是在指明着方向,后方有两道黑影亮着,。
“方兄和吕兄就在那边了。”
陈箍桶说话之间,那边战船上有人挥动手臂,船只驶过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传过来:“石宝,你个狗娘养的还活着啊!回头来老子这里喝酒!”
“方七佛!滚你的蛋,少说丧门话!”石宝在船头跳起,随即豪迈开口:“将酒准备好,回头兄弟们一起痛饮!”
破浪的水声从船过的时候发出,一道“好!”的回答传入耳中,船头如今的北地将领笑了起来,只是在黑暗之中举起手挥了一下。
一艘艘船只裂浪而过,船上的士卒在检查自己的兵甲,石宝伸手将铁盔扣在脑袋上,让后面的亲兵过来给自己披甲,看一眼陈箍桶:“一会儿可要跟好了,战场上老子可分不出心来关注你。”
“放心好了,我也是上过战场的。”
……
宋军船只上,满身是血的方七佛、吕师囊并肩而立,前者摸一下肩膀上的伤口,嘿嘿一笑:“这亡八,现在怕是官职不小了。”
吕师囊摸一把长须,皱眉看看手心不知何人的鲜血,在衣甲上擦擦:“那不正好?将来入朝有人庇护了。”
……
天色变得青冥,东方泛起鱼肚白,已经能够视物的天光下,运输兵马的船只靠在岸边。
王寅骑上转山飞,拎着长枪在军中奔走,不少平日里的悍卒软脚虾一般站不起身子,纵然心中焦急,王寅还是在轻声安抚着人心,等这些骑兵、步卒缓过来,已经是一炷香时间以后。
兵马行进的烟尘再一次在这江南大地由北边的军马扬起。
繁昌城下,城门处的宋军如往常一般打着哈欠看着抱着长枪依靠在门口看着进城的百姓。
做为底层的士卒,他们对上面发生的事情也是心中有数,只是当兵吃粮的纵然有所想法,也影响不了上面诸位相公的决定。
搓搓鼻子,擦去流出来的鼻水,这守卫不经意间的抬头陡然停住,远方有烟尘升起,随即轰隆隆的声响正由远及近的炸过来,隐隐约约能看着扬起的黄土中有黑影闪现。
“啊啊……啊!”
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似乎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不断跳着指着远方发出声响。
“刘二狗,你这混账要说什么?”
旁边的人听他叫的聒噪,忍不住开口,随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双眼睁大:“啊、啊……齐……齐军过江了!”
癸酉日巳时末,齐国大将王寅奔袭繁昌城成功,守城的宋军没反应过来即被攻入城中,城中官员措手不及,尽数被狼骑捉住看押,守将赵延寿当即向齐军投降,城中宋军尽数脱下绯红军装选择做了江南投降的第一支军队。
陡然发生的袭城事情,对于在太平州的宋人来说是预料之中,却又是始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