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喝完,该说正事儿了。”郭京拿温热的湿巾擦完手,放鼻子不少,现在是该出力的时候了,明日官家要咱们出战,都有人手没有。”
说着话,从旁边抓过一个本子,拿墨笔在桌上沾了两下拿在手中。
“这般快?”有人用筷子剔着牙开口:“我手下有四十来个可用的,都是脑子憨直之辈。”
“我这儿没几个,也就六七人。”
“我手下二十人!”
叫嚷的声音在屋中回荡,郭京一边听一边记录,末了睁着眼睛算了几遍,每次得出的数都不一样,干脆一把扔去一边:“行了行了,大约三四百人,都回去将人集合起来,给他们喝香灰水。”
“晓得了。”
“瞧好吧!”
一众汉子恶行恶状的站起身,晃晃悠悠出去,郭京打了个酒嗝,也走出来,往自己睡觉的屋一躺,不多久鼾声响起。
……
这一夜,汴梁城中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则是睡不着觉。
阴云从月亮前飘过,带起一道奇异的黑影。
此时的张叔夜正在灯火下写着奏折,他自从去岁率兵来援就被少帝留下,未曾回去,如今在朝中正处于一个尴尬局面。
赵桓偶尔能想起来他,却并不是十分信重,然就算如此他依然对战事甚是上心,想要告诫官家不要任用奸邪小人,守城还是要靠将士用命。
“唉……还是不行……”将手中的折子猛的一折,扔去地面,落在四五本被折起来的废弃奏折中,这满头白发之人使劲挠了挠头:“召种师道回京,怎能就不重用呢!信任一个神棍,这和太上皇有何区别!”
遮挡月亮的黑云移动向前,重新让月色恢复皎洁。
……
月光洒下军营,穿着皮甲的士卒跟在各自军校的后面在营中巡弋。
中军大帐处依然灯火通明,前来汇报的军士将今日战死受伤的名单呈上。
“将名单交给李应,让他将抚恤金准备好。”吕布随手翻了一翻,交给一旁的余呈:“他知道该如何做。”
“喏。”
高大的护卫点一下头接过,随后出去找武卫送过去。
吕布看向另一边的身影:“今日攻城器械损毁也不少,补充的器械可运过来了?”
“陛下放心,运输队适才已经进入后营。”房学度躬身道:“工匠正在组装,明日就可使用。”
吕布点点头:“附近可有发现宋军各地方支援的队伍?”
“未曾见到,或许是真如情报中所言,南朝自己不准地方援助。”王政沉吟一下开口:“这事儿说起来有些蹊跷,然而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
房学度看向他:“也还是要防备宋人耍花样,万一是在等咱们放松警惕就麻烦了。”
王政迟疑一下,也是轻轻点头。
“不管是什么,咱们按照既定的战略打。”吕布站起身,挥下手:“只要将这一国之都拿下,任他有千般谋划,万种计策,都没用。”
随后转过身:“都去歇息吧,汴梁这等坚城最是难拔,做好长期攻打的准备。”
看着两人躬身随后想起一事:“房卿……”
“臣在。”
“做好军中将士轮换的计划。”
“喏。”
……
东方露出一抹白色,空气略带凉意,无数人睁开了眼睛。
马蹄踏出辕门,踩出轰鸣的巨响,一什骑兵为一队的斥候向着四周奔驰,将周围的情况回报给军营之内。
四周传来号角的声音,一队队穿着黑色戎装,装备甲胄的士卒走出军营,各色将旗在空中飞舞,黑红两色的旌旗遮天蔽日,连绵成一片人与旗的海洋。
“出发——”的命令从领军将校口中发出,步履踏过原野,昨日就被踏平的草地扬起尘土,从腿脚处渐渐升起,日光洒下,士兵手中的兵刃反射出道道森寒。
黄沙满天,杀气腾腾。
一架架高大的攻城器械走在最后,拉起更大的烟尘,视线中,远处黑点一般的汴梁城在慢慢变大。
“停!”“停步!”
呼喊声中,一个个方阵止住脚步,彼此间留出供战马与器械过去的通道。
令骑来回奔走传递着中军统帅的命令,又将各方的反馈带回去,吕布下了赤兔马,走上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