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先不同,怎生洒家命这般苦?”
低着头,杨志也没敢进那些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酒楼,就近找了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酒楼走进去,不多时就开了个房间,要了些早膳就着热汤吃了,杨志方才愁眉苦脸的打开窗望着街外不知该去走谁的门路。
说起来,他杨志自从战场逃跑,一路生病遭贼失了钱财,比及回到老家又发现邻居家走水,连累的自己那屋宅也被烧个干净,好在地契什么的在衙门有备案,卖了长枪,请人走动一下,将那地契恢复过来,这才卖了地一路跑来汴梁想要找门路。
要说他家三代将门之后,就算没落了,也有些积蓄人脉,只是后者也少有那义气出手的人,大多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之辈,也不知准备的银两够不够……
伸手提起装钱的包袱,又捏了两下怀中钱袋,不放心的打开数了一遍,这才走出大门,看看日近中午,想是店铺多已开门,这青面兽提着钱走入几家古玩字画的铺子。
只是一圈走访下来,杨志丧着脸发现自己兜里面的钱财只够买些小玩意儿,思忖再三,这山西汉子方才一咬牙买了一张据说前朝人所画的竹林图。
虽是知道要找人办事当是要送好礼,只是寻思着毕竟以前有交情,这般应是足够了吧……
如此想着,杨志开始走街串巷,敲门访旧。
一连五日,神色疲惫的青面兽耷拉着脑袋,提着画卷走入一家酒馆要了些酒菜,捏呆呆的坐在那,半响机械的倒酒,端起,饮下。
“贤侄,非是为叔不肯帮你,只是你这事实不好办,那朱家如今正为官家办事,你说我如何能替你出这头?对不住、对不住,你还是赶紧去旁家看看,说不定他人有法子。”
“唉——杨兄,小弟我位卑职低,帮不上忙啊!”
“杨兄弟,这……你这事实在难办,不过小弟这里有门路能进殿帅府,不若你去试试?”
“哪里来的腌臜货,敢到我殿帅府行骗,这等东西你也敢拿来糊弄?左右,给本殿帅乱棍打出去!”
脑海中转着近几日的事,杨志眼眶有些发红,端起酒碗又吃一碗酒,拿起那画嗤嗤声中狠狠撕了个粉碎,随手一扬,天女散花一般落了下来。
“哎?你这人怎地这样?”
“我的菜!”
周边几人被纸屑洒了一身,纷纷跳脚,店小二见状连忙上前安抚一番,又转头对着杨志道:“这……客人,恁这样小的也为难啊……”
难字刚出口,杨志双眼一瞪,伸手一个耳光打了上去,啪一声将人扇的原地转个圈。
“客人,客人,揍啥打人啊!”白白胖胖的掌柜的见状连忙跑过来,见着杨志面相凶恶,神情似是要吃人一样,也不欲惹事:“这样,恁今日酒菜免了,只求恁今后在别地儿吃好喝好,小店伺候不起。”
“连你也看不起洒家!”杨志将人一把拽过来,看对面仍在陪笑,也觉无趣,一把将人推开,歪歪斜斜的朝外走去,嘴中嘟囔着:“不就是钱吗,洒家将刀卖了给你们就是。”
华灯初上,汴梁城热闹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