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便听你的，只是，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鬼王默了默：
“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才是越安全的，有一点你可以放心，虽然那天晚上我在场，可是我到的时候，你的家人已经死了，凶手也逃走了。我甚至可以发誓，你的家人绝对不是我杀的。”
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来，舒东风也没有一点的心虚，淡漠的点了点头：
“好，我便信了你，若是被我知道你骗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鬼王没理睬他的诅咒发誓，迈步越过了他，离开了。
等到屋子里没人了，舒东风才颓然的瘫坐在地。
“看来，这里住不下去了。只是，小叶子，你还会来吗，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舒东风看着不远处冬天时候搭建起来却一次都没有用过的炉子，心里难受的要命。
也不知道舒叶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女儿小舒叶又怎么样了。
舒东风抽了抽鼻子，决定将那个炉子给拆了，今天就拆。
人似乎总是会这样，似乎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人对他的意义，然后开始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活下去。
对于舒东风来说，那个炉子便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拆了，幻想也就没有了。
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努力拆炉子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了声音。
不经意的转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舒叶。
“啊，你，你!”舒东风你了半天，有点傻眼。
舒叶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舒东风：
“你，你没搬走。”
舒东风老脸一红。
今天舒叶是来找报纸上那个黛莉丝的家的。
她家就在附近。舒叶路过的时候便想到了舒东风之前在这里住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打算再来看看，或许能看到父亲留下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见到了舒东风。
“我……”舒东风哆嗦了一下嘴唇，最终化作了一道叹息。
“罢了，既然来了，进来吧。”
十五分钟后，舒东风临时烧了热水，弄了一点在工地上弄来的茶叶沫子给泡了，递给了舒叶。
舒叶眼眶一下子红了。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骗子。”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甚至差点哽咽了，情不自禁的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我，我不知道。”舒东风沉吟了一下回答。
舒叶咬唇。
“她，后面是怎么过来的。”舒东风忽然问。
舒叶吸了口气：
“她，因为家人都不在了，唯一的一个父亲还成了在逃犯，所以只能被送到福利院去。福利院里的孩子很多，就算是一个苹果都是切成了几瓣分着吃。”
“她那时候年纪小，只记得自己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姥姥姥爷和两个小姨，可是在那里，她日夜的盼着爸爸妈妈来接，却什么都没有盼来。她坐在福利院的栏杆里，看着外面卖烤地瓜的路过，便忍不住想到了妈妈做的烤地瓜。”
舒东风听着听着，心里塞塞得难受起来。
“后来她大了一些，一次和福利院的男孩因为抢一瓣橘子打了起来，那个孩子恶狠狠的说：你是杀人犯的女儿。”
“她不承认，她拼命的摇头，甚至泪水模糊了眼睛也狠狠抹掉，很努力的瞪大了眼睛瞪着那个孩子。因为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是杀人犯的孩子。”
“那一次，她咬了男孩的耳朵，咬的满脸都是血，老师给她关了紧闭。一天不给东西吃。”
“第二天，老师问她是不是知道错了。她说我爸爸不是杀人犯。”
“她那时候不管别人问什么，都会倔强的说：我爸爸不是杀人犯。我爸爸不是杀人犯。”
舒东风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呜呜的痛哭起来。
舒叶起初还带着哽咽，带着抽泣来述说，可是慢慢的，她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也没有了颤抖抽泣，就那么平静的将这么多年的故事一点一滴的讲给舒东风听。
一直到最后：
“同事告诉她，舒东风被抓捕归案了，上面正在审讯，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同事问她：你要不要去看看，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的父亲。”
“她挣扎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他。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她想要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么多年下来，他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为。”
“她还想要问问他，既然杀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最后却没有杀了她。为什么不让她跟着妈妈和小姨们一起走了，那样是不是也不用痛苦挣扎这么久了。”
舒东风眼睛都已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