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电话那头的彩铃刚响了个开头,令均沙哑的嗓音就透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中。
即便是令均或者彭璐,也很少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打电话给她。苏扬坐起身来,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怎么了?”
“我要去趟缅甸。”短暂的沉默之后,令均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露出半个血红色的琥珀来。
“怎么突然要去……”苏扬坐起身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令均闭了闭眼,抬手覆住自己的双眸,“我究竟在做什么?家人……信仰……”
“令均。”
苏扬冷静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目光冷峻地看向墙角处左右摇摆的时钟。“阿苏,搬到我这边来住吧,我不放心你。”
挂了电话,苏扬靠在床头,睡意全无。
缅甸对于于正则和令均这样的家庭意味着什么,她虽然不完全知道,却也因为看多了港片而略有了解。
她不确定的是,令均是主动要求去缅甸,还是受了于正则的差遣。
不管怎么样,她都知道,等待令均的,是一触即发的危机。
“为什么是我?”令均醉酒的那次在她面前颓然的样子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就像她这辈子也忘不了将她护在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一样。
当初那个望向她时目光坚毅的少年在五年的时光中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如果事情顺利,那么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事情不顺利……那么他也回不去了。
时光就是这么残忍,即便当事人已经有所察觉,可却还是无力挽回。
小薄荷在梦呓中发出“哼哼”声,苏扬起身查看,见她并没有转醒的迹象,又躺回了**。
夜里熬了再久的夜,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也要做到神采奕奕,这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苏扬望着镜中自己黑黑的眼圈微微失神,片刻之后,她画了一个淡妆,努力睁了睁眼睛,对着镜中的自己扯出一个笑。
吃饱喝足的小薄荷在婴儿床中自己啃着球,苏扬将她抱起来的一瞬间,她扯了扯苏扬耳朵上泛着淡淡光晕的珍珠耳钉,“啊”了一声,似乎在问这是什么。
苏扬揪了揪她粉粉嫩嫩的小耳垂,轻笑着抵向她的额头。
因为起得早,苏扬有充足的时间吃早餐。
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刚刚烤好的面包和热好的牛奶,仅仅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了。
孙阿姨笑眯眯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昨天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苏扬微微一笑,看向窗外,“下过雨之后天气好了不少啊!”
-
霖海市公安局的门口,许笑笑健步如飞地走进大门,在捋了捋耳边碎发的同时,飞快地往左右两边扫了一眼。
她的目光锐利冷酷,全然不似平日里小鸟依人的模样。
路边不起眼的白色夏利内,熊岱伸手砸了砸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薄晋洲,“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是她的?”
“我和苏扬一起去给小荷上户口的时候。”薄晋洲的目光微微眯了眯,“当时她和任秦一起出现在户籍大厅,后来我跟苏扬去世纪城,她又跟任秦一起出现在了世纪城。”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她不是任秦?”
薄晋洲微微挑了挑眉,“那个能逃班就逃班找了男朋友就开始琢磨辞职的丫头?”他失笑着摇了摇头。
半小时前,在离霖海市公安局不过两条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内,许笑笑面带微笑地站在于正则的面前。
“怎么样?”于正则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报纸,嘴角带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们现在在查你的帐,只要把帐做好,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许笑笑往他对面一坐,话音刚落,她就端过于正则手边的咖啡,似是宣告地盘一样,抿了一小口。
自始至终,于正则都眸光幽深地看着她,“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最近霖海市查毒的动作小了那么多。”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都半年了,什么都差不到,自然就气馁了。”
于正则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框眼镜,“嗯,这样啊,那霖海市的警察还真都是傻子。”说着,他的眸光又深了深,“那我要你何用。”
许笑笑嘴边的笑僵住,“正则……”
“多余的感情还是放在薄晋洲身上比较保险。”于正则摘下眼镜,从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又戴了回去,“别让我下次遇见他的时候,发现你没在他身边。”
他起身离开,上车的时候,并没注意旁边写字楼的某一扇玻璃内有个望远镜正随着他的身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