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跟王蔷闹翻,薛蔓已经大半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我家怎么了?”薛蔓问。
老师神色复杂:“前两天你家人打电话来学校,说一直联系不上你,很担心,他们应该是生活方面遇到了一些难题,正好这两天考完试放假,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薛蔓从教导处出来,把通讯录一直拉黑的电话解封,没有什么动静。
她又打开好久不用的软件,就看到薛蔚两个月前给她的留言:‘姐,借我点钱。’
薛蔓去实验室跟田老请了假,当即买了机票,祁俊听说她要回去,要陪她一起。
薛蔓:“千万别,我就回去探个亲,外公这两天就要手术了,你陪在这边,我回去几天就回来。”
祁俊:“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
傍晚回到G市,薛蔓径直回家。
门锁落了厚重的灰,家里照常冷清,她打开灯,灯是坏的,家里没人。
她去了附近的网吧,果然找到了薛蔚。
今天周一,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学校上晚自习。
“怎么没去上课?”薛蔓问,“旷课上网?”
薛蔚见到她愣了愣,继而满脸不耐:“你回来了?之前不是把家里人的电话都拉黑吗,现在回来管这么宽干嘛?你远走高飞过你的逍遥日子,不要管我。”
说着,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来,“……”
十分钟后,街边的一家饭店里,薛蔚对着一桌子饭菜胡吃海塞,活像饿死鬼投胎。
薛蔓坐在他对面,抄着手:“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学校开除了。”薛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听他说完,薛蔓才知道他已经退学两周了——因为通宵上网被王蔷抓住举报,薛蔚被学校记过加批评,他气不过,在学校公开念了怼学校的检讨,然后就被退学了。
说完,薛蔚冷笑,“这种妈真的是极品,宁愿让我记过被开除,也不要我上网,我踏马偏偏要上……这个你吃吗?不吃我吃了。”
薛蔚把炒饭端过去,继续狂吃。
薛蔓皱眉:“他们人呢?”
父母虽然离谱,但对薛蔚向来望子成龙,绝不会放任他辍学都不管。
“前两天打架,两个人闹到去跳河了,这两天工地上好像又有烂账,反正没时间管我。”
“工地在哪里?”
吃人嘴短-薛蔚骑着自行车带她去了那个工地。
“是他们在郊区租的一块土地,在这边做点砖卖……”薛蔚一路说着,远远看见田间一个铁皮仓房外,有两伙人正在扯皮吵架。
薛蔓下了自行车,没等走近,就听到王蔷尖利的声音:“你们敢明抢,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个地方是我租的,租期还有五年,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们凭什么撵我们走,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对方妇人很像山匪:“你们扰邻,吵到我了懂不懂,立刻马上从这儿爬,不要给脸不要脸!”
“臭婆娘,我日-你八辈祖宗,滚你玛德!”
薛蔓快步走过去,就见那妇人被薛正伟推倒,接着那妇人身后的一伙人便跟薛正伟扭打在一起。王蔷和那妇人互扯头发,双发打得尖叫连连。
周围很多村民在看热闹,一边看一边摇头:“这赖家人仗着有靠山,摆明了欺负这两口子。”
“明明租期没到,就要把人家赶走,谁不知道他们就是想霸占人家生意。”
“没法,谁让这个赖怂后台硬,这两口子估计只能吃亏了。”
“不是报警了么,警察怎么还没到?”
正说着,远处警笛声响起。
对方很快收了手,等警察过来询问时,那妇人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警-察同志,你给我做主啊!”
……
双方被带回警局调查,之后进行调解。
对方却反咬一口,说是薛正伟先骂人。
那伙人咄咄逼人:“今天他们必须道歉赔钱,不然这个土地我们不租了,他们必须付违约金退租!”
指黑为白,流氓楷模。
最后经过调停,由于薛正伟的确动手在先,他向对方道歉并赔了医疗费,这事才算解决了。
薛蔓父母灰头土脸的走出警察局,看向薛蔓,王蔷绝望得麻木:“你还知道回来啊?”
回到家,王蔷煮了一碗清水面自己吃,说:“家里没米了,我的钱今天全赔给别人了,以后想吃饭自己出去挣钱。”
薛正伟气得摔门而出。
薛蔓看了看见底的米缸,有些了然——又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极限日常,不管是前世今生,她父母把日子过得做捉襟见肘的本领,始终没有变过。
*
第二天,薛蔓父母回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