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蔓买了包子,等在十字路口,愣住了。
她回去干嘛?给祁俊发过夜费吗?
算了。没钱。
她转身,径直朝学校的方向回去。
反正祁俊的前女友也不差她这一个……呸,什么前女友,他俩最多只能算**犯罪,菜鸡互啄。
嗯!
越想越有道理,薛蔓拆了包子就要吃,突然顿住了。
前面路边一个花丛前,几个学生正在交头接耳,血从花坛流出来,有人受伤!
她快步走上去,花丛里有个浑身是血的人,肯定是斗殴过,黑色羽绒服被撕扯得全是毛,血和泥土沾满全身。他整个人像滩烂泥歪倒在树杈中间,如此严重还不算震惊,震惊的是那张脸,步城。
旁边的人小声议论:
“听说早上有人看到,是卫武带人把他扔这儿的。”
“下手真狠啊,他怎么会得罪卫武?”
“听说是帮卫武抄袭被揭发,卫武迁怒呗。”
“听说昨天卫武在家也挨揍了,他还送上门去,难怪被拿来撒气,简直找死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啧啧。”
步城睁着眼睛,毫无光芒的瞳孔深处,昨晚那一幕幕黑森森的画面在他脑中闪现。
灯火通明的华丽别墅,鬼影绰绰的人群。
“这里是卫家,你找谁?”
“我找卫东要点赡养费,哦,哥哥啊?弟弟我帮你抄袭那么辛苦,你有钱给点行不行。”
“找死!”
“汪汪!”
棍子锤子棒子和狗,还有远处明亮的阁楼之上,全程冷眼看戏的中年男人——他的亲爹。
阳光刺目,步城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周围的人正在搬他。
一个声音很清晰:“动作轻点,把他平躺放在地面,好。”
薛蔓一边用外套将步城流血的胸口缠绕固定,一边打通了120,“医院吗?这边有个男生胸部肋骨骨折,初步诊断三根以上,肩膀被大型犬咬伤,身体严重失温,患者呼吸迟钝,麻烦尽快派一辆车来,嗯。”
打完电话,她摆手疏散人群:“都散开点,给他多一点新鲜空气。”
步城终于挣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时装、短发可爱的女孩子。
“早。”他哑声说。
薛蔓低头,“你醒了?不想死就别动。”
分明是巴不得他死的口气,却偏偏有救死扶伤的天职。
步城笑开:“你今天挺怪的。”
“?”
“怪好看的。”
“……”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热闹了。
“牛哔,见过追妹子的,没见过被打成这样还在追的。”
“真踏马长见识哈哈……”
120的声音由远及近,医生从车上下来,很快把步城搬上了救护车。
搬动让步城全身剧痛,几次在昏迷的边缘。
一通急救措施后,旁边护士道:“诶?这里怎么有袋包子?”
“不知道,好像是刚才那个女生帮忙搬人的时候,忘在车里的。”
步城缓缓睁开眼睛,“放着别动,我东西。”
*
祁俊打来电话时,薛蔓已经上火车了。
“我的包子呢?”祁俊问。
他在网吧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别说包子了,人也没了。
薛蔓一边拖着行李找位置,一边答:“我吃了。”
其实是不知道忘在哪个路边了。
“让一让,让一让。”来往的旅人在狭小的车厢来往穿行。
听着她周围的嘈杂,祁俊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你在哪儿?过来找我。”
“我上火车了,刚刚发现时间来不及了,就没回去找你了,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先放行李了。”
电话被挂断,祁俊继续揉脸,揉了一半顿住,猛地坐起身来按了重播键。
“喂?”说了在放行李啊玛德。
薛蔓把手机夹在耳旁,双手举着笨重的行李箱往行李架塞。
“你在哪?”祁俊恶狠狠问。
“说了火车上啊,我买的今天回G市的票。”
“给我下车。”
“??”薛蔓终于放好行李,按照票号在一个靠窗位置坐下,“啥,下车干嘛?还有几分钟就发车了。”
“下车,回学校找我,下午跟我一起坐飞机回去。”
一趟火车折腾二十多个小时,不嫌浪费生命吗。
薛蔓:“不要,没钱。”
祁俊咬牙切齿:“劳资请你。”
“这么大方?”薛蔓挑眉,“那也行,你把钱打给我,就当我坐过了。”
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