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
天地之间,某处黑暗中,有一颗分崩离析的心脏突然跃出深渊。
但只有一瞬,那颗心脏又迅速沉寂下去,彻底沉入暗色中,再无半点响动。
薛蔓回过神,便触到祁俊那双阳光般灼人的眼神。
像被烫了似的,她甩开了他的手。
祁俊看着空空的手,心仿佛也空了半块。
“你刚才说的是这个?”他怔住。
还要说什么,人群外有人找来:“阿俊!”
薛蔓眼疾手快的招手,“这里这里,CC,快来,这边!”
话音落下,CC和祁俊的兄弟都过来了。
薛蔓积极的迎上去,喜庆得像过年:“正好你们都来了,祁俊可答应了喊我哥哥,以后我们就是铁打的兄弟——”
“我去老大,真的假的?”
周围被朋友包围,祁俊沉下脸,不说话。
“这论资排辈我们亏啊!”
“喊一姐行不行啊?”胖虎说着,挤眉弄眼道:“不过我真没想到,老大居然是跟你拜把子,我还以为要你当我们嫂子的。”
“就是啊。”
周围不嫌事大的响应。
CC神色伤心,祁俊面无表情的看着空气。
猴子感到气氛不对,道:“嗨你们懂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晓得吧?”
“我去,高啊,主任这是要一辈子跟我们老大锁死啊。”
祁俊的脸色越发难看,薛蔓顶着“都闭嘴吧”四个字,依次跟他们告别。
“毕业快乐,未来见。”
“永远青春洋溢,永远热泪盈眶呀~”
这边她正道着别,那边祁俊黑着脸头径直走了,CC快步跟上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薛蔓打着哈哈:“以后常联系啊。”
“常联系主任,以后你和老大在一个城市,就靠你们相互照顾啦!”
“想撬我们老大随时可以,这门亲事我们同意。”
“把老大交给主任我们放心。”
薛蔓:“……都快走吧!”
……
回到家,薛蔓想跟祁俊发短信说点什么。
但踌躇到第二天清晨,还是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干瞪眼到清晨,白熬了个黑眼圈。
她心一横,干脆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
整个暑假,薛蔓再没联系到祁俊,祁俊也没给过她一言半语。
她从猴子他们那里得知,祁俊是去国外旅游了,到开学会回来,便放了心,专心致志的到工地打工。
她的工作很简单:搬砖。
要说搬砖有什么好,好处可太多了。
除了赚钱,可以驱除杂念,练臂力,练耐力,练核心。
重要的还可以晒太阳,长高高。
顶着炎炎烈日,薛蔓卷着高高的袖子,顶着晒得赤红的肌肤,汗流浃背的在工地来回搬运。
从一开始搬两块,到三块,一点点慢慢的加码。
工地上的人最开始笑她是来体验生活,后来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娃娃是认真的。”
“吃得苦,有血性。”
“这么拼命的娃现在不多见咯。”
挥汗如雨的炙烤中,薛蔓仿佛永不知疲倦。
这天她正日常搬得起劲,旁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
那是盛夏之中一抹令人不快的阴冷。
薛蔓只顿了顿手,便继续头也不抬的搬砖。
步城不紧不慢的随着她散步,一边扫视这个工地,一边将她从头到尾打量。
“啧啧,黑成鬼了。”
工地上的人都纷纷议论:“这么帅的小伙子也是来干活的?”
“看他手臂上有伤,估计够呛。”
“脑袋上也有疤,不像是正经学生,倒像是小混混,这个高材生女娃娃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议论声中,步城笑着看向他们:“是啊叔叔阿姨,我就是平时打架贼血腥的小混混,有意见吗?”
一众工友当笑话听,继续干活去了。
步城回过头,低头凑近薛蔓:“那天网吧外天台的梯子被人撤走了,我斗殴出不去,顺手就把人打成重伤,吓得周围住户报了警,现在我上了大学了……你满意了吗?”
薛蔓搬着砖:“让开。”
“看来我让祁俊丢掉保送名额,果然让你很不爽啊。”步城继续跟着她,从兜里拿出一张草稿纸,是上次奥数比赛薛蔓的草稿纸。
“可是我又很奇怪,那次比赛你算出了答案,却故意没赢我,白送我一个冠军得到特招机会,现在又闹这一出,什么意思?”
“给你希望,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