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黄土覆盖的山坳里,有个名叫青石沟的小村庄。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建,房前屋后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春种秋收,靠天吃饭。
这里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清苦却也安稳。
可就在几十年前,村里流传着一个关于“老牛成精”
的诡异传说,至今仍让年长者心头一紧,夜里不敢提,白日不敢看牛的眼睛。
故事的主角是一头母黄牛,通体金黄,四蹄如柱,眼神温顺,是老宋家唯一的耕牛。
老宋家人口稀少,只有宋老头夫妇和一个远嫁的女儿。
在那个年代,一头壮实的耕牛就是全家的命根子。
这头大黄牛力气惊人,犁地翻土从不偷懒,村里谁家农忙缺人手,只要备上一篮鸡蛋或半瓶烧酒,宋老头便赶着牛去帮工。
它性情温和,连寡妇家的小孩都能牵着它在田埂上走,从不脾气。
村里人都说:“老宋家这头牛,怕不是成精了,怎么这么通人性?”
可奇怪的是,这头金贵的母牛却多年不育。
宋老头为此没少抱怨,添草料时总要嘟囔几句:“白吃这么多精料,不下崽,养你何用?”
说着便扬起鞭子抽一下。
大黄牛只是默默低头吃草,漆黑的眼珠静静望着主人,仿佛懂得他的无奈与焦躁。
它从不反抗,也不叫唤,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偶尔对着月亮低低呜咽,声音悠长,像是在诉说某种无法言说的哀愁。
直到有一年春天,大黄牛终于怀上了崽。
宋老头喜得合不拢嘴,特意给它搭了暖棚,每日喂上等的豆渣和嫩草。
几个月后,一头健壮的小牛犊降生了,通体赤红,角尖微翘,一落地就蹦跳不止,像是带着一股野性。
起初大家还觉得是好兆头,可没过多久,问题来了——这小牛犊桀骜不驯,根本不听使唤,常常挣脱绳索,冲进别人家的菜园,踩坏庄稼,撞翻鸡笼。
村里人怨声载道,纷纷上门讨说法。
宋老头气急败坏,可无论怎么打骂,小牛犊都毫无畏惧,反而越放肆。
更诡异的是,每当宋老头动手打大黄牛,小牛犊哪怕跑得再远,只要听到母亲的哀鸣,便会立刻折返,冲回院子,眼中怒火燃烧,仿佛要拼命。
村里人开始嘀咕:“这小牛不对劲,怕是带了煞气。”
可宋老头不信邪,他认定这小畜生只是野性未驯,必须狠心管教。
于是,他请来村里的屠夫,准备给小牛犊穿鼻环,用铁链拴住,彻底驯服它。
穿鼻那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
铁钎烧得通红,几个壮汉合力按住小牛犊。
就在火红的铁头即将刺入鼻孔的瞬间,小牛犊猛地抬头,对着母亲出一声凄厉的长鸣,随后奋起全身力气,一头撞向院中的石井沿!
只听“砰”
的一声巨响,小牛犊脑浆迸裂,当场毙命,那对刚长出的小角,竟将半边井沿撞得粉碎。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黄牛站在牛栏边,漆黑的双眼忽然泛起一层血光,直勾勾地盯着众人,那目光冰冷而怨毒,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没人敢与它对视,纷纷退后,心头涌起莫名的寒意。
悲剧的序曲
小牛犊的惨死并未平息宋老头的怒火,反而点燃了他更深的怨恨。
在他看来,这头畜生不仅毁了自家的“金疙瘩”
,还让全村人看笑话。
他怒吼着:“白养你一场,竟生出这么个祸害!”
不顾妻子劝阻,执意要在院子里当场宰杀小牛,将其分尸下锅。
妻子颤抖着拉住他,低声哀求:“把大黄牛牵走吧,别让它看见……”
宋老头一把推开她,冷笑道:“牲口家家的,懂什么?就是懂,也得让它看看,生了这么个孽障,活该下锅!”
说罢,他挥刀开膛,血水溅满院墙。
小牛的骨肉被一块块分割,堆成几堆。
他将一半肉分给前来帮忙的村民,说是“压惊”
,另一半则自己留下,当晚便煮了一锅牛杂汤,连同牛头一起炖得滚烂。
那晚,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浓烈的肉香,可不知为何,那香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腥甜,令人隐隐不安。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突然,一声牛吼划破长空,震得屋瓦微颤。
那不是平日里“哞哞”
的低鸣,而是一种低沉、悠长、近乎人语的“门——丧”
之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
全村人都被惊醒,胆小的孩子吓得钻进被窝,老人则脸色白,喃喃道:“这是报丧的叫声,牛成精了!”
第二天天刚亮,噩耗传来——宋老头死在了床上。
他腹部高高隆起,如鼓胀的皮球,皮肤紧绷亮,摸上去硬如石头,肠子扭曲打结,显然是极度痛苦中死去。
可他的妻子就睡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