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遇上了她,他才知道什么是欢愉甜蜜。
然而待醒来后,陆珩才发觉这只是一场梦。
而他居然睡着了,犯了致命的错误, 倘若楚琰趁机杀他,他毫无招架之力。
陆珩闭着眼睛却不敢有分毫睡意。他搂紧怀中长剑,呈戒备姿势。
楚琰看在眼里,命人给他送去一些干粮,如今他对陆珩的态度十分复杂,希望他能忘却儿女情长,全心全意的为他办事。
楚瑾已经连夜离开留下一队人马护送他们启程去京城。
楚琰微微抬头,目视远方,他眼里充满野心勃勃与势在必得,眼里心里看的是千里之外的京城。
事实上崇文帝这段日子的确是忙的焦头烂额,内忧外患,叛军有沈玄海周旋,但北庭人骁勇善战,放眼看去整个朝堂里似乎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能前去应战。
北庭更是狮子大开口,扬言只要楚国割让城池,他们便会退兵。
他们本意就是为了扩张领土,抢夺城池与物资,崇文帝要是识相点还能避免一场恶战,毕竟战火连天,百姓苦不堪言。
崇文帝正是犹豫不决时,朝臣也都分为两派,保守派认为楚国内忧外患下,若是与北庭开战,楚国只会元气大伤。
激进派则是表明一时的退让只会让北庭人得寸进尺,他们只会永无止境的索取,不会满足,乃至将整个楚国疆土占为己有。
所以绝不能向他们屈服。
崇文帝见那些臣子在朝堂上争辩的面红耳赤,更是心烦意乱,捂着心口,慌乱从随身携带的瓷瓶里掏出一颗褐色药丸,就这样干巴的咽了下去。
这些日子他易怒易躁,睡不安生,仙丹维持的时辰越来越短,以至于他每日都得要服用一两颗丹药才能保持清醒。
一开始服用丹药他感到精神充沛,处理那些奏折也不感到疲惫。
但渐渐的他感到力不从心,崇文帝知道这是身体衰老的缘故,他精神无法全神贯注,所以只能靠服用丹药维持头脑清明。
“陛下……”
崇文帝下早朝后,又气又怒,那些臣子说到底都是一群废物,早朝上争辩半天,也没争个所以然出来。
然而麻烦接踵而至,当一个奏折呈递到崇文帝面前时,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奏折里写已故的裴家长子为其父乃至裴家上百条性命申冤。
并且那裴家长子还亲自登闻鼓,恳请陛下彻查当年裴将军通敌卖国一事,说他手中掌握证据,证明裴将军当年是冤枉的,乃是有小人从中构陷裴将军。
“裴家还有活口?”崇文帝又惊又怒,颤抖着手,险些端不稳茶盅。
海公公手心也捏了一把冷汗。
当初裴府抄家,男丁与女眷全都抓入牢狱,等候陛下发落,照理说不该有落网之鱼。
这裴家长子裴照当年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又怎能在牢狱里逃出生天呢?
他更倾向于是有人假冒裴照身份,意图挑起纷争。
海公公试图表达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作为陛下的亲信,他不需要太聪慧,也只要适当的提醒陛下即可。
崇文帝很快就领会海公公的意思,眯了眯眼眸,“究竟是谁冒充裴家后人,朕倒要看看,他手上有什么证据。”
崇文帝取了当年的裴家的族谱去看,查阅到裴将军的长子的确叫裴照,按照如今年岁来算的话,这孩子也有二十多岁的年纪。
难道当年的屠杀,真有遗漏?
崇文帝这些年一直营造出明君形象,勤政爱民,仁慈的君王。
民间对这个所谓的裴将军之子裴照的出现,百姓们给予极高的关注,一个个都十分期待他是否能还给裴将军一个清白,最好能还原当年裴家惨亡的事实真相。
裴家的事于是就成了百姓口中,茶余饭后的闲谈,更有甚者还被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改了一番。
“这些人不要命了。”鸳鸯听得心惊胆战的,她一个不谙世事的丫鬟都听出来这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说的就是裴将军的事。
秦绾绾此刻正位于茶楼二楼的雅阁,她选择的这个雅阁,正对一楼大厅,也可以清晰看到厅堂上说书先生摇头晃脑的说着故事。
看客们显然也都入迷了,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堂下喝彩鼓掌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茶楼的伙计也忙碌穿梭于人群里,时不时的给看客们添茶倒水,忙的脚不沾地。
秦绾绾缓缓地收回视线,端起茶盅,饮了口茶。
裴家后人去敲鼓鸣冤这才几日,京城里便都传开了?不仅如此,这些说书先生的说的脍炙人口,怎么看也是早有准备,不像是即兴发挥。
难不成是有人暗自授予他们银两,借以将此事宣扬出去,最好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她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