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人从轻处理,只罚了他们半个月的月例。
说完后,她又咳起来。
沈宝珠看在眼里,亲自去了小厨房一趟。
丫鬟围在红泥小火炉旁,正准备熬制秦氏服用的汤药。
沈宝珠见状,便道:“我来罢。”
然而,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蹲在红泥火炉旁,一手执着蒲扇,试图把炉里的木炭火星扇的更旺点,然而她用力扇风却是落得一脸灰烬。
呛的她直咳嗽,浓烟滚滚袭向面部。
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
而后沈宝珠便听到一声极轻的嗤笑声。
她身子有片刻的僵硬,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蒲扇扇柄,默默的继续扇风。
“怎的做这点事也笨手笨脚?”
沈宝珠头也不抬,瓮声瓮气道:“人都有第一次,所谓熟能生巧,下一回我便都熟练了。”
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陆珩,索性不去看他,全神贯注的扇风。
陆珩目光闪了闪,夺过她手中的蒲扇,轻轻地扇动着泛红的木炭,“得这样慢慢地扇,你扇的这般急,火苗如何烧的旺?”
沈宝珠一声不吭,默默地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四哥哥请便。”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毫无眷恋之意。
在她走后,陆珩也搁下手中蒲扇,黑沉沉的眼眸盯着红泥火炉,眸子里映着火红的火光,然而却未曾给他渡上一层暖意。
丫鬟小心翼翼地接过蒲扇,尽心尽责的扇风。
也不知四少爷与五小姐之间发生了何事?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怪异。
“四少爷有何吩咐?”
厨娘如今对待陆珩也是毕恭毕敬,见陆珩亲临厨房还以为有想吃的菜肴,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然而她话音方落,陆珩已大步流星而去。
沈宝珠一路小跑着回到如意院,进屋子,便囫囵灌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仍旧是意犹未尽。
香儿又斟了杯温茶,将茶盏递给沈宝珠,“小姐这是去哪了?怎么还气喘吁吁的?”
沈宝珠不答,只是慢悠悠的啜了几口茶水,面对陆珩的那种窘迫与不安才逐渐消失。
轻轻地抚摸着茶盅外部的花纹,“没什么。”
只是在想陆珩何时会离开沈家。
如今他有何计划?和原书的剧情脉络不同,他还能按照原书轨道继续前行吗?
“好苦,”沈宝珠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了句。
香儿愣了愣,解释道:“这是新茶,也是老夫人特意命人送来,奴婢今儿取了一些来泡,倘若小姐喝不惯,奴婢下回还换回来以前的茶。”
沈宝珠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没过几日,沈宝珠便得知了云离的尸体被人丢在乱葬岗的事。
光是听侍卫的描述,都惨不忍睹。
香儿亦是唏嘘不已,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
沈宝珠想的是,云离应当是被人灭口了。
是谁做的?贺云宴亲自动手的?
云离如此信任他这个主子,殊不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鸟尽弓藏,她失手,贺云宴未必会留她性命。
月上梢头,四周静谧无言。
雪白锦袍的青年推开屋门,便见对镜卸簪的女子惊诧的尖叫一声。
她从菱花镜里瞧见了青年的脸。
有些慌张的开口:“六,六弟,天色不早了……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
“再说,哪有弟弟闯入堂嫂屋子的道理?”
“六弟不是向来守礼法,怎会做有违礼法之事?”
青年容貌清隽昳丽,肤色白皙,越发显得唇红齿白,不紧不慢的踱步而来。
然而眼底聚集了风暴,“你为何不说自己犯了什么错。”
“你难道真以为可以煽动贺云清那个蠢货?”
“你以为你们做的事,就是天衣无缝的?嗯?”
“六少爷,您不能……”丫鬟还未说完,就被贺云宴淡淡一瞥,吓得瑟瑟发抖。
“贺云宴,你究竟是胡言乱语什么?”
“宋倩茹,我给过你机会。”青年眼里布满冷意,“你当真以为我是仁慈之人?”
“你教唆贺云清暗中与那些分号掌柜勾结,试图去接触一些人,都当我不清楚?”贺云宴轻轻一笑,“愚蠢至极,你想让贺云清取而代之我的地位?”
“你觉得我会傻到让你们在眼皮底下……”
“贺云宴!”宋倩茹手里攥着簪子防身,“来人呐,来人。”
然而却没有一个下人敢进屋子。
她愣住了,难不成贺云宴在后宅也已是呼风唤雨的地步?
“为何如此急躁?你大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