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宋家与贺家结亲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贺家为彰显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派人抬了十几台箱子去了宋家。
香儿绘声绘色将所听所闻说给沈宝珠听。
沈宝珠也略有讶然,这门亲事多少有些古怪。
她总是忍不住将此事与陆珩联系起来,有些难耐的抠了抠掌心,索性去后花园转转散散心。
这一去后花园,无意间又听得沈明暻心悦一个茶楼唱曲的乡野姑娘,闹着非卿不娶。
二夫人怒不可遏,二老爷更是家法伺候,硬生生是打断了两根粗鞭子。
沈明暻性情倔强不肯服软,二房闹得不可开交。
沈宝珠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她心里想着事,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险些扭了脚。
好在香儿及时搀扶住她,“小姐,慢一点。”
“也不知五姐姐在想些什么?”
沈宝珠抬眸看去,对上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眸,身着浅紫色衣裙的沈明音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我去了一趟庄子回来,五姐姐不仅与楚郡主相谈甚欢,还与皇宫里的皇子来往密切,依我看,假以时日,五姐姐飞上枝头变凤凰。我等姐妹们便只能仰你鼻息了。”
沈宝珠无视她阴阳怪气的话,只平静的开口,“你的目的是为了激怒我?对你有何好处?还是说,庄子里的清苦修行没能磨平你的心性,你是想再回庄子,长久的不回来?”
“我上回警告过你,莫要招惹我。”
沈宝珠说完,径直离开。
沈明音愤恨的咬着唇瓣,双目充满怨怼之色,凭什么沈宝珠就能高高在上?
她不痛快,沈宝珠也休想快活。
天色如泼墨,夜深人静,一辆车轱辘包了铁皮的马车低调的驶在冷清的街道上。
马车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巷子口停下。
一双芊芊细手挑开车帘,蹙眉抱怨,“怎会约在此见面?”
虽是如此,想着今夜的目的,也只能好不情愿踏着凳子下了马车。
她的双眼被蒙了黑布,由着人引路,一直到了间屋子里,才有人替她解开蒙眼的黑布。
屋子里灯火通明,而那一身雪白锦袍的青年,正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盅,一边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青年相貌俊朗,看起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小女沈明音,拜见公子,不知公子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青年不答反问,“你不知何事?又为何敢深更半夜贸然出府?你便不怕这是羊入虎口?”
沈明音摘掉兜帽,“公子以我姨娘的性命相挟,逼迫我深夜赴约,如今怎么……”她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是有人偷偷递信给她,倘若她不听从,远在庄子上的崔姨娘便有性命之忧。
更令她为之动容的是,信上说会帮她对付沈宝珠。
“难不成你在诓骗我?”沈明音惊疑不定。
“自然不是,你只要帮我在沈府,盯紧沈宝珠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全都告知我。”青年呷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我会帮你除了沈宝珠,一举两得,如何?”
沈明音攥紧手心,“我如何能信你的话?”
“我背后是贺家。”
沈明音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心口,贺家,贺侯府?再看面前的青年,雪白锦袍,俊眉星目……与传闻中的贺小郎君相貌喜性十分相符。
难不成他便是贺小郎君贺云宴?
她迅速的权利利弊,眼珠微转,低眉顺眼道:“小女有眼不识贺六公子,贺六公子果真能助我得偿所愿?”
“你恨沈宝珠吗?”
贺云宴挑了挑眉,戏谑的开口问道。
恨?恨之入骨,甚至是想啖其血肉。
“我,我也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乃是我那五姐姐咄咄逼人,次次陷害我,甚至害得我的姨娘被送去庄子,让我们母女分别……她欺人太甚,我又怎能继续容许她践踏?”
“有趣,”青年抚掌轻笑,“原来所谓姐妹情深,也不过如此。”
沈明音唇瓣轻颤。
她忍不住小声反驳,“才不是,她沈宝珠压根没把我当姐妹,我不过是姨娘所出的庶女,生来便比她低一等。”
她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怒气与不甘。
贺云宴支着下颔,朗然一笑,“说到底你就是不甘心,扯什么旁的理由。”
“野心勃勃不是件坏事,心狠手辣也没关系。”
他说,“替我办好事,我替你除了心头患。”
看起来温良无害的青年,却是暗含锋芒,狭长的眼眸微眯,不善地盯着沈明音,语气淡淡:“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罢?”
沈明音慢慢的低下了头颅。
……
“观礼马球赛?”
沈宝珠捏着请柬,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