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回去复命，本想将陆珩的神态尽数告知自家小姐，又思及对方并无特殊交代，便未提及陆珩的反应。
只道陆珩收下了东西。
沈宝珠也无过多在意，今日出府在书铺遇到楚晟，她心中还有几分惊魂未定，怔愣的盯着窗外的天色，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
她只是觉着倘若赠予沈大公子，三公子一份礼物却忽略了陆珩，未免太厚此薄彼。
是以，当沈明暻瞧见自己案桌上多了一份文房四宝时，他按了按眉心，想也不想道：“先收起来。”看着怪闹心的。
即将参加春闱的是大哥可不是他。
五妹妹一番好意他心领神会了。
下人慌忙收起那套文房四宝，心道五小姐出手阔绰，这上好的端砚，到底也值许多银两。
沈明暻撑着额头，在书房里踱着步，又开口命人道：“从我库房里搜寻一下，可有女儿家能用上的玩意。”
无功不受禄，他可不想欠沈宝珠人情。
同样的，沈明铮也收到了来自沈宝珠的礼物，他正坐在案桌后，手持着书卷，倒是没有揣测沈宝珠的用意，只吩咐下人道：“待会将上次母亲送来的灵芝，送去给五妹妹。”
他不得不借花献佛将自家娘亲特意给自己寻来的灵芝转赠给沈宝珠服用。
他这位五妹妹身娇体弱多病，难能可贵还念着他，出府一趟还买了文房四宝赠予他，自己作为兄长自然不会坦然收下。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浅显道理他还是懂得。
“大哥，您这是......”沈明姝身着杏粉色的衣裙，施施然而来，方听得沈明铮吩咐下人的话，十分不解地开口。
沈明铮于书中抬眸看向她。
一股奇异的感觉席卷全身，自从娘亲与父亲腆着脸去赵家退亲，明姝她似乎一改以往的哀戚与绝望之姿，又恢复成高雅动人的淡然出尘模样。
“这是宝珠派人送来的东西，”沈明铮收回视线，用指尖点了点案桌上的文房四宝，有些无奈，“无功不受禄，我怎好心安理得收下她的馈赠。只好力所能及的还人情给她。”
若是二夫人知晓定是要气的呕血的。
毕竟她为了保全自己颜面，为了凑足一万两白银，东凑西凑，不仅偷偷变卖了一些首饰来填补更是不惜向娘家开口，借银子。
待凑足一万两白银，她已是心力交瘁。
这灵芝也是她为了给自家儿子补身子，从牙缝里抠搜的省下来的。
哪知到头来还是便宜了沈宝珠。
沈明姝美眸一滞，抿了抿樱唇，与沈宝珠赠予的礼物相比，她...她准备的东西似乎不值一提。
沈宝珠财大气粗，而她...沈明姝蹙了蹙眉，近日她们二房的开销大大缩减，甚至她都没有出府去采买东西，更遑论增添新的首饰与衣裳。
究其原因竟是手头紧张。
“原来如此，五妹妹可真是出手阔绰。”沈明姝看着那明晃晃的端砚，心里不是滋味，“我送来的东西，便不值一提了。”
她只是命小厨房熬了清心汤罢了。
她语气酸溜溜的，沈明铮哑然失笑，“宝珠是她，你是你。你们都是我的妹妹，何来区别？你又何必同她相比呢？”
话是这个道理，可沈明姝心中不是滋味。
她知晓自己退亲后，以后寻夫家更是艰难。即便此次退亲舆论大多指责赵定山之错。
可她永远没有忘记当初父母明知晓赵定山好男风，知晓赵家是火坑，却逼迫她就范。
她的大哥，三弟袖手旁观，压根没有护她的想法，她孤立无援，近乎绝望。
她怨过，恨过，最后释然。
她今后还是要仰仗两人的，所以即便怨恨，也只能埋在心里，面上还要过得去。
“大哥，这是清心汤，你趁热喝。”
沈明铮笑了笑，道了句好。
沈明姝送完汤也并不多停留，她知晓沈明铮这是紧要关头，倘若耽误他读书，令他分神便是自己的过错。
而父亲娘亲皆是在他身上寄予厚望，依大哥的才华，会元应当是囊中之物，非他莫属。
从书房出来，沈明姝神思不属。
便是连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也看出端倪。
然沈明姝也并未说什么，只径直回去。
翌日，沈宝珠老老实实的去往悠然居，事实上她很想称病告假不去，可思来想去，难得陆珩肯教她习武，还是莫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即便她还是从简单的练扎马步开始。
“五小姐，您来了。”明砚见到她，倒是恭恭敬敬的，至少明面上挑不出半分错处。
沈宝珠微微颔首，眼帘下方还有一些青色，敷了一些脂粉也盖不住。
她昨夜失眠，午夜梦回，竟是梦到楚晟这个变态，把她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