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你没事罢?”
陆珩平复着气息,微抬眼帘,瞧见沈宝珠眼底的忧色,淡淡道:“无碍。”
他只是回忆起往事,触景生情罢了。
沈宝珠又问:“莫不是面的咸淡不合口味?”
这也不应当,她尝过味道,咸淡合适,并无不妥。
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陆珩皱了皱眉,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拭着手,“这面难不成是你煮的?”
沈宝珠点点头,“没错,味道如何?”
陆珩登时用古怪的目光看她。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肯为他亲自下厨煮面,他一个字也不信。
若说是沈宝珠吩咐小厨房煮面,自己端来借花献佛,更有可信度。
“尚可。”陆珩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说完,他伸手掌心向上,冲沈宝珠勾了勾食指。
沈宝珠不解其意,微微瞪圆了杏眸,疑惑地看着他。
“既是庆祝生辰,那你的贺礼在哪?”
沈宝珠愣住了,烛火下陆珩的侧颜清隽,平添了几分暖意,与白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大相径庭。
她搓了搓指腹,“一碗长寿面,礼轻情意重,也算贺礼。再者,四哥哥眼下衣食无忧,也不缺银子使,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送什么贺礼合适。若是旁的稀罕物,我也拿不出手。”
少女说的真情实意,杏眸波光潋滟,闪烁着真诚之色。
目光扫视着整个屋子,眸光无意间掠过博古架角落处,堪堪露出的木匣子一角。
等等,那木匣子好生眼熟,这,这不是她当初花重金求购的宝剑,就这样被陆珩束之高阁堆灰了?
一想到自己还特意学如何编织剑穗,想寻个合适机会送给他,眼下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没关系,反正赠剑与他也是为了改善关系,至于剑他如何处置,她也不必在意。
屋子里的气氛登时变得有些静谧无言。
沈宝珠见陆珩端起茶盅饮茶,察言观色,这才又试探性地开口:“四哥哥,我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她心跳地飞快,说完便垂眸不敢去看陆珩的脸色。
反倒是陆珩盯着茶盅里碧绿色的茶汤,冷冷地勾起唇角,眼底一片冷色。
他早该猜到的,沈宝珠大献殷勤背后,必有所求。
他怎会奢求有人会真心待他?
这世上肯真心实意待他的人已经没了。
胸腔中那颗稍微躁动的心再次归于寂静。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什么忙?”
沈宝珠见他语气有待商榷并不是全然拒绝的冷硬,心下微喜,“四哥哥,我想问你借两个暗卫用一段时日,自然我也会付银子,不会白差使他们。”
陆珩手下的暗卫不说武艺高强,但保护她应当绰绰有余。
总是比侯府的侍卫拳脚功夫厉害些。
许久没等到陆珩的回答,沈宝珠紧了紧手心,与他商议,“一个月成吗?我实在是无奈之举,四哥哥,我去赴成王郡主的赏花宴,不慎惹到了四皇子殿下......四哥哥有所不知,那四皇子殿下似乎对我......”她有些难以启齿,斟酌用词,“对我有点兴趣。”
对于四皇子楚晟,陆珩也略有耳闻。
此人性子阴戾,喜怒无常,且还有折磨人的癖好,凶名在外。
即便是皇子,身份尊贵,也鲜少有贵女倾慕他,提及他更是闻之色变。
不曾想沈宝珠还招惹上这等危险人物。
陆珩摩挲着茶盅,“你怎知我有暗卫?”
“四哥哥知晓我的一举一动,我却从未察觉。四哥哥没那么神通广大,能时时刻刻对我的举动了如指掌,可见是私下派人监视我。”沈宝珠低声道:“府里那几房都不安生,四哥哥派来监视我的人却从未被旁人察觉,足以证明他们有些手段。”
屋内烛火摇曳,陆珩抿紧唇瓣,面色漠然,唯有握住茶盅的手慢慢地收紧。
“借你暗卫,你如何谢我?”
沈宝珠思忖了一下,“上回赠给四哥哥的宝剑,还缺个剑穗装饰,我有在学。”
“就这?”
沈宝珠从这仅仅两个字都能听出陆珩此刻恶劣的嘲弄之意,他哪里会看得上自己亲手做的剑穗?他连剑都不在意,倒是自己自取其辱,愚不可及。
“罢了,就当我没开这口,四哥哥权当玩笑话便好。”沈宝珠咬了咬牙,今夜她已丢尽颜面,实在不能让陆珩将她的脸狠狠地碾在脚下摩擦了。
陆珩不肯借人,她大不了就少出府。
再不济花银子雇佣江湖人士暗中保护自己,那四皇子总不会堂而皇之来沈府逼迫她,只要她小心行事,熬过这劫。
四皇子许是一时兴起,待兴致过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