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抬脚走了进去。
“呕—”
然而,一进屋,靠近门口的7床就传来阵阵乾呕声,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房间里透著一股酸酸涩涩的味道,混杂著某些早餐的气味,复杂且难闻,让人直皱眉头。
几人放眼望去,只见身形乾瘦的周大安正躺在床上,半盖著床被,怀里揣著个绿色脸盆,里面装著许多味道各异且五顏六色的呕吐物。
他的嘴角还带著胆汁唾液。
滴滴答答。
粘粘稠稠—
孙新民下意识地授了授口罩,才道:“大安啊,查房了”。
“主任,您可得帮帮我们家大安吧,我们也想用那个止吐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然而孙新民话音刚落,周大安的妻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就哭丧著脸,一把拉住孙新民的手,脸上半是委屈半是懊悔。
“大安媳妇,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孙新民抬手示意对方冷静。
中年女人也实在是有些崩溃了,一会指著周大安,一会指著隔壁8床的梁成富,对孙新民说:“主任啊,我们都是跟著您从云阳市一过来的,跟隔壁老梁也是老病友了。”
“每次化疗,两个人一起吐,这两个多月都熬过来了!”
“可您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止吐药,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说啊!”
“您看隔壁老梁这次用了药,几乎都不怎么吐了,就我们家大安还抱著盆死去活来,
您要早说效果这么好,我们再不愿意也得买啊!”
“.....”
隨著她话音落下,孙新民看了看一脸萎靡的周大安,再看了看隔壁老神在在的梁成富,和老梁从容喜悦的小女儿,心里当即明白了事情原委。
他嘴角的笑容开始有些不自然。
一旁的陆刚也是陡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这是在闹著玩儿呢吧!
沈默倒是没觉得什么,这多少有些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也没想到两人的区別竟会如此明显,让这柳暗明来的如此轻快罢了。
“嗯——这不愿意用药——.不是你昨晚微信跟我说的嘛”孙新民也是老演员了,语气立刻变得悠然。
他淡淡又道:“你昨晚跟我说,你觉得我们的医疗处方开贵了,不愿意用,我也很理解。不勉强的—”
“不勉强不勉强!”大安媳妇拉著孙新民的白大褂衣袖,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又苦著脸立刻连声道:“孙主任,还请您现在给我们开单吧,我这就去买!”
“唉———你说咱化疗这几万块钱都了,几百块的药,咬咬牙,我们还是买的起的!
”女人脸上满是悲壮。
“行吧,小沈啊,那你现在就去开处方吧。”孙新民摆摆手,也没再说什么,轻飘飘地交待道。
“好,主任。”沈默领命,当即转身便去准备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