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翊坤宫,依旧闻见欢宜香焚烧殆尽的余韵,只是,如今这气味中,却并没有那股隐秘的麝香气息了。
那日华妃确认其中的猫腻,然而后来再领回来的欢宜香让颂芝和安景寻一查看,依旧是混合了麝香。
然而,内务府类似姜忠敏这类皇后的人已经清除了一批出去,这制作欢宜香的环节也挑不出毛病来,华妃只深觉皇后心机深沉,便密见了陵容。
那一刻,陵容忽然明白过来,也许华妃并不是蠢,竟丝毫察觉不出真相,只是她太爱皇上,宁可自己骗自己。
别的女人害自己,总比被自己深爱之人谋害要容易接手得多。
于是,陵容还是建议华妃,让安氏父子再做出同款的香来,只是去掉了麝香的成分,换成了解麝香阴毒的药材,依旧日日点着,既可以迷惑旁人,也对身子有好处。
“嫔妾给娘娘请安。”
今日,华妃静坐在主位上,敏嫔坐在下方,费常在却只能站着,华妃虽然神情肃然,却并无太多怒气,看陵容的眼神也只有些许凌厉。
“呵,这几日你倒是好威风,满后宫的人都看见你是怎么扬言和甄嬛断交的,这就是你说的为本宫做内应,为本宫办事?”
华妃倒是开门见山,没什么弯绕,陵容也摸出应对她的办法了。
连忙垂头道:“娘娘恕罪,且听嫔妾解释。一来,甄氏私会果郡王事发在嫔妾生辰之时,皇上已经十分恼了她,就连有孕的沈嫔晕倒了也没有多过问若嫔妾还凑上去,岂非引火烧身?”
“二来,娘娘细想,这事也害得沈嫔胎动不安,与其让她们依旧姐妹情深,密不可分,不如趁此机会,嫔妾先与甄嬛反目,才好挑拨了她们呀!”
华妃瞥陵容一眼:“那你挑拨成功了吗?沈嫔这些日子可是半分动静都没有啊。”
“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反应。”陵容笑得得意。
见华妃蹙眉,曹琴默微微一笑道:“娘娘想,依照沈嫔和莞答应的情分,出事第二日她一定会不顾身体去求见皇上和太后,可自文嫔去过咸福宫后,听说崔槿汐后脚也去了,可到今日,沈嫔也没有再管过莞答应。”
此言一出,华妃的神色略有松动,若有所思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沈眉庄和甄嬛反目,然后你再趁虚而入?”
陵容颔首笑道:“娘娘一语中的,无论沈嫔以后会不会和嫔妾一条心,到时候甄嬛都会是孤家寡人!”
华妃点点头,自言自语:“这样一来,收获可比你一直在二人耳边吹风要大。罢了,你且先坐下吧。”
闻言,灵芝赶紧搬来了凳子,陵容和费常在这才能坐下。
华妃扬起脸,说道:“如今后宫冷落,皇上连本宫也不大见了,你们几个要给本宫使点劲,别让皇上的心思都扑在甄嬛那个贱人身上。”
“是。”
她又看向陵容和曹琴默道:“再把皇后盯紧些,只要她敢出手谋害夏常在和沈嫔的身孕,即刻禀报本宫,力求拉下这个毒妇!”
陵容和曹琴默对视一眼,心中皆叫苦,皇后岂是一两个件就能拉下的。
略坐了会,三人才结伴出大殿门。
却见周宁海正被几个眼生的小太监围着,收了他们交上来的银票,一点儿也不避讳。
费常在看了一眼不敢多瞧,连忙回了隔壁的启祥宫。
陵容和曹琴默亦是心知肚明,华妃和年羹尧相互勾结,卖官鬻爵,如今是越发胆大了。
也难怪皇上最近不来后宫,不光是甄嬛的事,还有年羹尧逼迫皇上复用赵之垣,结党营私毫无顾忌,功高盖主,弹劾他的折子可以填满御湖,可他却没法发作,怎能不憋屈头疼?
回到了延禧宫殿中,卫芷亦有事禀报。
陵容到了内殿,才让她仔细说来。
“娘娘,这几日奴婢仔细看过了,富察贵人的怡性轩并无可疑的人靠近,奴婢又和韩喜海暗中查探了,咱们殿里的人和夏常在身边的都没有异常。”
这样的消息让陵容头疼,默了半晌,才道:“既然富察贵人传出那消息,便说明她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不适,那药也不可能凭空到怡性轩,若是暗中总捏不住人,为了她的安全,怕是只能发作起来了。”
卫芷叹了一口气:“依奴婢看,皇后此举就是不想声张,意图无声无息地杀人灭口,虽说富察贵人的身子要紧,可是贸然发作,就一定会打草惊蛇,说不得又是一出死无对证,那咱们的准备,也就要前功尽弃了。”
陵容想了想,将手放下道:“眼下富察贵人的陪嫁桑儿和梓儿是可靠的,其余还有三个伺候的丫头一定逃不开干系,得取个折中的法子,把怡性轩的门给打开。”
“这倒是难办了,富察贵人对外是自愿替娘娘和六阿哥祈福的,倘若她殿中出了什么名堂,亦或是娘娘您用什么理由开了怡性轩的门,怕也会议论纷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