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昭赞赏地,看了妻子一眼,
她就总能想到关键处。
“资金方面,不必担忧。”
他成竹在胸,道:“南洋贸易利润丰厚,我会从中划出一部分,作为‘商行’的启动,和后续发展的资金,不走明账,不会授人以柄。”
他沉吟片刻,脑中闪过一个,可靠的人选,“至于主持之人……我意属赵伯。”
“赵伯?”林清瑶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便了然道:“赵伯是府里的老人了,看着夫君长大,忠心毋庸置疑。”
“妾身记得,他年轻时似乎,也随船跑过南洋,对沿海风情,海事规矩应是不陌生。”
“正是如此。”沈逸昭点了点头,道:“赵伯经验丰富,处事稳重,由他以商行大掌柜的身份出面,最合适不过。”
“届时,我再派几名得力的影卫,暗中辅佐,一明一暗,当可确保那边,事务顺利开展。”
“赵伯确实是最稳妥的人选。”林清瑶表示赞同,但眼中忧色未褪。
“只是,夫君,水师之事,远比陆军复杂。”
“一艘巨舰从选材,建造到下水,动辄经年累月。”
“水手的训练,不仅要精通水性,操帆使舵,还要熟悉海流,辨识星象。”
“甚至要能在颠簸的船上,熟练使用火器,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长久的投入和极大的耐心。”
她的声音温柔,却字字恳切,提醒着夫君,前路的漫长与艰辛。
沈逸昭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
然后,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
“我明白,清瑶,我都明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这注定是一条布满荆棘,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努力的路。”
“但是,我们必须走!”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张海图,仿佛能穿透纸张,看到那无垠的蔚蓝。
“陆地上的敌人,看得见,摸得着,我们有城墙,有关隘,有正在强大的新军。”
“可海洋呢?”他的语气变得深沉,“那片蔚蓝之下,隐藏着多少机遇,又潜藏着多少威胁?”
“如今沿海零星出现的,奇异海盗船只,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若我们不走出去,不建立起强大的海上力量。”
“迟早有一天,会有更强大的敌人,从海上来。”
“到那时,我们漫长的海岸线,将处处是漏洞,国门洞开!”
“我不能,也绝不允许,等到别人的炮舰,开到我们家门口,我们才仓促地去寻找,木头造小船!”
他握住林清瑶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带着深深的依赖与托付。
“清瑶,前路艰难,家中诸事,还有与各府女眷的往来应酬,就要多辛苦你了。”
“有些朝堂上,听不到的风声,或许能在内宅的闲谈中,捕捉到蛛丝马迹。”
林清瑶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话语中的沉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力量。
她反手紧紧握住夫君的手,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却无比坚定地,望进他的眼底。
“夫君放心,家中一切,自有妾身操持。”
“你尽管心无旁骛地,去开创你心中的千秋伟业。”
“妾身虽是一介女流,不能随你扬帆远航,劈波斩浪。”
“但定会为你守好,这后方基业,打理好这个家,让你无论何时归来,都有一盏暖灯,一碗热汤。”
夫妻二人相拥在,这静谧的深夜书房中。
窗外月色如水,悄然漫入,柔和地笼罩着他们。
无需更多言语,彼此的心意已然相通。
他们共同凝视着,那张承载着梦想,与责任的海图。
一个始于微末,却关乎帝国未来,气运的海洋蓝图。
在这温馨的灯火下,缓缓铺陈开来。
沈逸昭的眼中,闪烁着比窗外星辰,更为明亮的光芒。
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无限渴望,是对家国天下的深沉守护。
更是开创一个,前所未有之盛世的,执着与决心。
时光流转,数月之后。
温暖的南风,吹拂着泉州港,带来了海洋特有的咸腥气息。
也带来了港口,特有的喧嚣。
码头上,大小船只鳞次栉比,装卸货物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水手的谈笑声,交织成一曲,充满活力的滨海交响。
在港口一处相对僻静。易于管控的湾澳内。
一片崭新的船坞,已然矗立起来,高高的围栏上,飘扬着新书“南洋商行”字样的旗帜。
表面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