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泪横流地哭诉“祖宗家法”。
所以,她深感自己虽坐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
却被无数无形的丝线,层层缠绕捆绑,举步维艰。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压力,沉沉地压在她的肩头。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摇曳。
忽然,女帝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侍立一旁的女官道。
“传沈逸昭,即刻!”
她的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以及唯有在绝对信任之人面前,才会流露的依赖。
约莫半个时辰后。
沈逸昭便奉召,疾步入宫。
他并未穿着繁琐的朝服,而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墨色常服,发髻微松,显然也是从未早早安歇,或许正在处理某些,不便为外人道的事务。
“陛下。”
沈逸昭行礼后,无需女帝多言,目光便已扫过御案上,那堆明显关乎钱粮赋税的奏折。
尤其是最上面,那本户部的折子。
他很自然地走到女帝身侧,语气里带着了然,“又在为国库空虚,和北方可能的旱情烦忧?”
女帝几乎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将那本户部的奏折,直接推到他面前。
然后,指尖点着上面那些,刺眼的字句,语气中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挫败与气愤。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新政若要推行,哪一项不需真金白银?”
“练兵,修河,抚恤,赏赐……处处都要钱粮!”
“北方若真有大旱,更是雪上加霜!”
“可你看看那些人!”
她指向虚空,仿佛指着那些看不见的朝臣,道:“表面上高呼万岁,恭顺无比,一旦朕真要他们,拿出钱粮落实新政,便个个跟朕哭穷装傻,互相推诿,搬出千百条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