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昭笑而不语,目光温和地掠过。眼前这热闹非凡,宝光灿灿的景象。
阳光下,各式箱笼敞开,绫罗绸缎流光溢彩,金银玉器熠熠生辉,古玩珍奇琳琅满目,几乎将宽阔的庭院,堆砌得满满当当。
他看着萧老将军,几乎咧到耳根的笑容。
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满意。
又侧首看了看身边,虽然脸颊绯红,微微垂首。
但眼角的眉梢,都难以抑制地流淌着,幸福与羞赧的萧玉璃。
心中亦被一种沉甸甸的成就感,与暖融融的满足感所充盈。
这一切的极尽奢华与隆重。
既是为了兑现,他对萧玉璃及其家族的承诺,风风光光地迎她过门。
也是为了给予这位,即将离开家门,嫁作人妻的女将军,足够的体面与坚实的安全感。
更是借此机会。
向整个京城,所有观望,揣测,甚至心怀不轨的势力。
清晰无误地展示他沈逸昭,如今深不可测的财力,无与伦比的实力,以及不容挑衅的态度。
下聘的流程,依古礼进行,繁琐而极其隆重。
沈府带来的专业礼官,身着吉服,气沉丹田,开始抑扬顿挫地高声唱喏,那份厚得惊人的礼单。
每念出一项,那洪亮的声音,都会在庭院中回荡。
引来周围萧府仆役,部曲家将,乃至一些低级属官们,一阵阵压抑不住的低声惊呼,与啧啧赞叹。
“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十套!”
“北海东珠一百零八颗,颗颗圆润饱满,大如龙眼!”
“关外百年老山参一对,须发俱全,形如婴孩!”
“江南织造局特供云锦,蜀锦,宋锦各百匹!”
“西域夜光杯一对,白玉无瑕,夜能生辉!”
“紫檀木嵌螺钿梳妆台一座!”
“黄金一千两!”
……
唱喏声。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那本厚厚的礼单,才堪堪念完一小半。
所带来的聘礼之丰厚,种类之齐全,品质之珍贵,几乎涵盖了,女子一生所需的所有珍品。
从首饰华服到古玩摆件,从珍稀药材到田产地契。
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估量,足以买下半条繁华街市。
萧玉璃站在爷爷身侧,稍后的位置,与沈逸昭并肩。
听着礼官那源源不断,仿佛永无止境的唱喏声。
看着自家庭院里,那些原本空阔的地方,被一件件,一箱箱璀璨夺目的聘礼,逐渐填满。
由最初的震惊,与些许不知所措过后。
她的心里,渐渐被一种无比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所填满。
她出身将门,并非贪图富贵之人。
这些珍宝的本身,固然令人惊叹,但更让她在意和感动的。
是沈逸昭通过这种,极致的方式,所表达出的那份,将她视若珍宝,不容半分轻慢的深厚心意,与郑重无比的重视。
期间,萧府后宅的女眷们。
几位婶母,堂姐妹,表亲等,也早已闻讯赶来。
她们挤在廊下,或月亮门边,看到这满院,几乎要溢出来的聘礼,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羡慕。
她们围住萧玉璃,七嘴八舌地说着祝贺的话,语气里难免夹杂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却又不得不极力掩饰,陪着笑脸。
萧玉璃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接连应对。
但她的目光,却始终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那个气定神闲,掌控全局的男子。
繁琐的纳采,问名,纳吉,等礼仪环节全部走过。
一直持续到午后时分,所有的聘礼才终于清点。
唱喏,交接完毕,由萧府下人小心翼翼地,抬入库房暂时安置妥当。
萧老将军早已命人,大开宴席,府内准备了极其丰盛的酒菜,非要拉着沈逸昭,和一同前来助阵的赵元瑾,好好喝一顿。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宴席就设在前厅,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异常。
萧老将军兴致极高,几杯酒下肚,脸色泛红。
开始不断和沈逸昭讨论着,边疆兵事,朝局变动,武备革新。
越聊越是投机,只觉得这个孙女婿,不仅实力雄厚,更是见解独到,深谙韬略,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萧景瑜在一旁妙语连珠,插科打诨,调节着气氛,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萧玉璃作为未出阁的女子,本不该在男宾席间久留。
但今日情况特殊,也被父亲破例,允许在一旁作陪。
她并不插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沈逸昭身侧不远处,听着他与爷爷高谈阔论,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