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从马鞍袋里，掏出一个亚麻布包。
解开时，发出窸窣的声响。
半张馕饼的麦香，混着风干肉条的咸腥味，飘散开来。
附近几个灾民的脑袋。
立刻像闻到血腥的豺狼般，迅速转了过来。
“先分给这些人。”她拿起一块肉干，向身旁的人说道。
侍卫阿古拉，急忙按住她的手，说道：“少主不可！”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扫视着渐渐围拢的人群，道：
“这些人，已经饿红了眼，一旦给他们食物……”
拓跋玉甩开他的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只是几块干粮而已。”
她立即翻身下马，就向旁边快步走去。
不远处，有对母子蜷缩在，车辙印形成的水洼旁。
妇人听到脚步声，条件反射地将孩子，往怀里藏了藏，浑浊的眼白上，爬满了血丝。
孩子的手腕，细得能看见骨头的轮廓，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
“给你。”拓跋玉蹲下身说道。
她将肉干递过去，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却还是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粗粝。
孩子的母亲，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急忙将食物抢走。
而且，抢过食物的动作快得惊人，指甲在拓跋玉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肉干塞进孩子嘴里的瞬间，那具小小的身体突然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还有吗？”
“恩公，再给点吧！”
妇人枯枝般的手，抓住拓跋玉的衣袖，羊皮纸般的皮肤下，凸起的骨节硌得人生疼。
而且，她身上散发着，粪便和腐肉混合的恶臭。
几粒虱子从发间，还跳到拓跋玉的护腕上。
拓跋玉也没有多想，就解开了整个布包：“慢慢吃，别急……”
结果，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阳光突然被遮蔽。
十几具形如骷髅的影子，直接将她笼罩。
那些凹陷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喉结在树皮般的皮肤下滚动，发出此起彼伏的“咕噜”声。
“大家别急，都有份……”
拓跋玉的话，还没说完时，一个瘦高男子，突然从侧面扑来，将她手中的布包抢走。
他的牙齿黄得发黑，门牙缺了半颗，呼吸喷在拓跋玉的脸上，还带着腐尸般的恶臭。
而且，布包被抢走的瞬间。
人群就如同炸开的马蜂窝。
“我的，给我！”
一个老妇用头撞开旁人，假牙都飞了出去。
“孩子要饿死了，行行好吧！”
年轻女子抱着孩童说道。
“有粮食了，大家快抢啊！”
一名光头汉子，直接咬住了同伴的耳朵。
紧跟着，无数双手向她抓来。
有人扯她的玉带，有人拽她的鹿皮靴。
甚至有人，直接撕开她的衣襟。
拓跋玉惊恐地倒退，后背撞在老槐树上。
“滚开！”
她急忙拔出弯刀，开始胡乱的挥舞。
刀光在阳光下，划出几道银弧。
但这些饥饿的人群，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个老汉直接扑向刀锋，宁愿被划开脸颊，也要抓住她的手腕。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下巴上，带着铁锈味的黏腻。
“少主！”
这时，阿古拉带着三名侍卫冲了过来。
但他们也被灾民们，给团团围住。
有人抢走了水囊，牛皮囊体在争抢中破裂，最后几滴水，被灾民疯抢着舔舐。
有人撕扯行囊，晒干的肉条掉进泥里，立刻被无数双手刨出。
装着炒米的口袋被扯破，谷物洒落的瞬间，人群如同抢食的鸡群般，扑倒在地，连土带米塞进嘴里。
很快，拓跋玉的束发巾被扯落，长发如黑绸般倾泻而下。
这个意外暴露的女性特征，让灾民们更加疯狂。
几名灾民浑浊的眼球里，迸射出淫邪的光。
“是个娘们！”
缺牙男子咧开血盆大口道。
“抓去卖给窑子，也能换三斗米！”
老妇的指甲，抠进她的手臂。
“这衣服也值钱！”
光头汉子撕开她的外衫。
粗糙的手掌，抓住拓跋玉的衣领。
“刺啦！”一声。
细麻布中衣，被撕开了大半，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和缠绕的束胸布。
拓跋玉终于慌了神，弯刀“当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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