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着在舌根,久久不散。
马车里,沈逸昭掀开车帘,窗外的景象,让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将青布帘子,攥出几道褶皱。
只见官道的两旁,横七竖八躺着灾民,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偶。
有的还保持着爬行的姿势,枯枝般的手臂向前伸展,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仍在祈求上苍。
有的则蜷缩如婴儿,膝盖抵着凹陷的腹部,永远沉睡在,寻找温暖的姿势里。
“停车。”
沈逸昭低声命令道。
看来,这里的灾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青布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夏若璃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绣花鞋刚沾地,就猛地捂住口鼻。
那不是普通的臭味,而是血肉腐烂,与人类排泄物混合的刺鼻气息。
其中还掺杂着,某种甜腻的腥气,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她的胃部剧烈抽搐,早上吃的半个炊饼,在胃里翻江倒海。
“师叔,那些人……”
夏若璃的声音都在发抖,手指紧紧抓住,沈逸昭的衣袖。
沈逸昭没有回答,目光扫过路边。
一个妇人倚在枯树下,褪色的蓝布衫,已经烂成条状,衣不蔽体。
她怀中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孩子的四肢细如竹竿,肚子却诡异地肿胀着,像是塞了个小西瓜。
而且,青紫色的血管,在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沈逸昭知道,这是长期食用观音土的症状。
更远处,几个形如骷髅的男人,围着一口铁锅,锅中翻滚着可疑的肉块。
当其中一人,用木勺搅动时,沈逸昭清楚地看到,锅中浮起半截手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
他猛地按住夏若璃的肩膀,不让这小丫头转身。
“别看。”
但已经晚了。
夏若璃的瞳孔,剧烈收缩,胃部一阵痉挛。
“那……那是……”
“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干呕打断。
“人相食。”
赵铁柱沉声道,手已经按在刀柄上。
这位身经百战的亲卫队长,此刻面色发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人,我们快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