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他折磨……直到宁天帮他厘清真相,还他清白,他才回归家庭,和妻女相认。
但十多年没了就是没了。
所以,麻不为做的这个梦,是希望的自己“平安顺利”、“事业有成”、“不负妻女”。
还有,在十多年前的那个夏日雨夜里。
他要捡到一个没有家的小男孩。
他要收他为徒。
他要帮他报仇。
“叔叔,”
宁天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带着孩子的祈求和期盼,道:“你可以帮我吗?”
麻不为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点头说了一声“好”。
就在他说“好”的一瞬间,这个潜意识的梦境碎裂了。
“麻老头,都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呢。”
宁天轻声自语,带着一丝笑意:“居然还要我在梦里帮你圆梦。”
他说着,再次默念另一个名字。
下一刻,宁天出现在一间卧室里。
是的,一间卧室,一个男孩的卧室,灰蓝色的床单被套,整齐的书桌上摆着一摞摞习题册,四面墙上,贴着某个球星的海报。
而宁天,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
明亮的台灯下,是一张数学卷子,他手里还拿着一只笔。
再看数学卷子上的姓名,写着“陈天”。
咚咚咚。
此刻,有人敲响了卧室门。
“小天,我进来咯。”
宁天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宁荷,端着一盘水果进门。
宁荷笑眯眯的:“已经十点半了,早点休息啊。”
“虽然两个月后就要高考了,但也要劳逸结合嘛!”
宁天微微一顿,接过她手里的果盘,笑着道:“好,我吃了就休息了。”
“那妈妈不打扰你了。”
宁荷轻手轻脚退走,还给他带上了门。
宁天放下手里的果盘,悄无声息拉开门缝。
门外是客厅。
沙发上,宁荷坐了下来,马上就有一个中年男人靠上去,给她按摩肩膀。
是陈长禄,宁天的父亲。
“我们小天真懂事。”
“是啊,从小就懂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是不操心啊,我就希望小天能考个一流大学。”
“出来找个好工作,再找个漂亮姑娘结婚。”
“然后给我生个小外孙……”
宁荷这么说着,陈长禄笑眯眯地给她递吃的:“都说了不操心,你还想那么多。”
“别以为我不知道。”
宁荷哼了一声:“每天晚上小天放晚自习,你都偷偷跟在他后面,小天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担心他啊……”
吱嘎,此时的宁天,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父母唠唠叨叨讨论他的未来。
门内,宁天坐回了椅子上,吃起了宁荷送来的水果。
很甜,很软,很美味。
他知道,如果没有那件事。
或许,自己的未来就是这样的。
没有生死危机,没有惊心动魄。
没有一个叫做“宁天”的人。
只有一个叫“陈天”的普通人。
他普普通通地上学、毕业、上班、结婚、生子。
其实……也很好。
宁天咽下最后一块水果,轻声自语:“妈,爸,我走了。”
话语落下,卧室的梦境悄然碎裂。
麻不为和宁荷的梦境都去了,最后一个梦境,他选择了白雪歌。
师傅,母亲,爱人。
宁天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处人群嘈杂的广场。
只扫上一眼,就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剑宗的姚长老、早就死去的巴无道。
“好,这一次的收徒大会算是圆满结束。”
“王坤,如果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这就随我去弟子房登记吧。”
姚长老对着宁天说话。
宁天记得,此时的自己化了形,变作了一个叫做“王坤”的人。
“等等!”
此时,有人叫住了他。
宁天一回头,就看到了她。
乌黑的发丝极长,如同绸缎一般披散肩头、垂落地上,白裙之下,一双素足踩地,莹莹如玉。
容颜更是绝美,只那一双眼睛就足以摄人心魄。
浑身上下的气质,如同山巅之上的冰雪,冰冷寒凉又清澈剔透,纯洁无比。
白雪歌直接看向要跟着姚长老离开的宁天:“麻烦王公子等等。”
她叫住了宁天。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