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临时通道时,
钢板与泥浆摩擦出刺耳的刮擦声,却像奏响胜利的乐章。
老王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油渍在额头画出诡异的花纹。
他朝满身泥泞的士兵们竖起大拇指,引擎轰鸣声中,
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还是咱们工程兵有办法!这路,比咱们去年在北极冻土带修的还难!”
车队继续向前,身后的泥浆里,深浅不一的脚印和钢铁痕迹交织成特殊的勋章。
夜幕下的警惕当夕阳将山峦染成铁锈色,最后一抹余晖正被云层吞噬,队伍在一处废弃矿洞前缓缓停下。
履带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金属碰撞声,后勤兵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蚁,
迅速支起野战炊事车,炊烟裹挟着压缩饼干的焦香升起,却盖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硝烟味。
苏睿半跪在矿洞入口的岩石旁,战术背心紧贴着潮湿的石壁。
他手指飞速滑动平板电脑,无人机传回的红外画面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注意这片峡谷,”
他用战术笔重重圈出区域,笔尖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明天上午经过时,让防空连先释放电子干扰器。峡谷两侧的山脊是绝佳的伏击点,对方很可能部署反装甲武器。”
话音未落,通讯兵小张突然踉跄着冲过来,
胸前的电台天线随着动作剧烈晃动:
“首长,侦察二队报告,右前方三公里有零星热源移动!频率不规则,初步判断不是民用设备。”
苏睿立刻抓起望远镜,镜筒表面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
暮色中,几个黑影正贴着斜坡快速移动,
偶尔闪过金属反光 —— 是加装了夜视仪的突击步枪。
“通知先锋部队,保持 500 米安全距离监视。”
苏睿的声音冷得像冰,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望远镜的防滑纹,这是他焦虑时的老毛病,
“各单位按原计划休整,炊事班提前两小时开饭。工兵连连夜排查雷区,天亮前必须穿过这片死亡地带。”
他转身看向矿洞内闪烁的应急灯,
突然想起三天前被俘士兵传回的加密情报 —— 有支装备精良的雇佣军正在附近活动,
而那些热源移动的轨迹,正与情报中的伏击预案完全吻合。
夜风裹挟着砂砾扑向营地,篝火在防风罩里不安地摇晃,将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新兵小陈半跪在地上,棉布蘸着枪油反复擦拭枪管,
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望着远处用防雨布严密遮盖的晶源炮,喉结动了动:
\"班长说这炮充能一次要消耗三吨晶核,要是能亲眼看见发射......\"
老兵李建国蹲在旁边,正用匕首削着木签串蘑菇。
听见这话,他粗糙的手指微微发颤,木签 \"啪\" 地折断。
\"少做白日梦。\"
他把半截木签扔进火堆,火星骤然腾起,映亮了他脖颈处狰狞的烧伤疤痕,
\"上个月在赤水河,侦察连拼死夺回的晶核运输队,车斗里全是冻僵的孩子 —— 那些都是挖矿时塌方埋在井下的。\"
小陈握着步枪的手紧了紧。
月光透过云层,在晶源炮棱角分明的炮身上流淌,仿佛给这台战争机器披上银甲。
李建国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褪色的布包,里面裹着张泛黄的照片:
穿碎花裙的妇人抱着蹒跚学步的孩子,背后是爬满爬山虎的红砖楼。
\"我闺女总说要带外孙来看长城。\"
他用指甲轻轻摩挲照片上孩子的笑脸,
\"可每次视频,那小子都问我是不是住在月亮上 —— 因为永远见不到人。\"
火光照在他眼角的皱纹里,像刻着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牵挂。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运输队正在检查牵引车履带。
小陈将擦得锃亮的步枪靠在膝盖上,突然发现枪托内侧不知何时被磨出了个浅坑,
那是他每次想家时无意识按压留下的痕迹。
李建国拍了拍他肩膀,蘑菇在火上滋滋冒油:
\"等打完这仗,你小子该找个对象了。\"
夜风掠过营地,卷起几张作战地图。
晶源炮的炮管始终沉默地指向北方,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些未说完的牵挂、未兑现的承诺,都化作火苗跳跃时的噼啪声,
在即将破晓的黑夜里,轻轻叩击着每个战士的心门。
随着凌晨的薄雾升起,队伍再次集结。
苏睿站在晶源炮旁,看着士兵们检查最后一遍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