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鲁法尔的确不认识玛尔拉德,真正让他愣住的,是玛尔拉德那身沙塔斯守备官的制式铠甲。
哪怕是从沙塔斯的地狱里离开后,玛尔拉德也从未换下过这身铠甲,岁月在铠甲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大部分却也被玛尔拉德拜托手艺最好的匠人修补的尽善尽美。
而对于萨鲁法尔来说,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那套铠甲了,他手刃过不知道多少名沙塔斯的守备官,那段血腥的历史让这位意志坚如钢铁的老兵也不由得在战斗中恍神。
他差点以为自己又一脚踏入了那个被鲜血和尸骸染红的地狱,直到小萨鲁法尔的喊声将他唤醒。
萨鲁法尔很清楚自己手上沾满的无辜者的鲜血,这些可怕的罪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洗刷掉的,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让他的儿子远离了这一切。
德拉诺什看出了自己父亲的不在状态,他有些担心地站在父亲身旁,想要帮他分担一些压力。
父子俩就这么互相扶持着在战场上推进,直到甲板上的恶魔们终于开始捉襟见肘,因为艾泽拉斯号上的第二批增援已经到达。
有了德莱尼守备官和兽人勇士在前线的支撑,大量的施法者开始从传送装置中走出,他们开始从那些恶魔巫师的手中争夺甲板的控制权,在魔法的交锋之下,恶魔巫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拉基什有些恼怒于战场的局势因为兽人的介入而扭转,而且他同样畏惧于战败后受到基尔加丹的惩罚,这位艾瑞达将军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甲板上的防线。
“得把维伦那个该死的叛徒解决掉,是他的圣光法术庇佑了这些凡人,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拉基什已经明白了战场局势的变化究竟源于何处,维伦的圣光给予了这些凡人太多的支撑,让他们可以不惧伤痛地与恶魔士兵们作战,恶魔们的攻击在被圣光屏障削弱之后,根本剩不下几分威力,很容易就会被同样身经百战的守备官和兽人战士们化解。
甚至于这些屏障存在本身就会压制恶魔们的力量,那些较为弱小的士兵甚至在维伦的圣光领域下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圣光灼伤,此消彼长之下,竟然是拉基什的部队先露出劣势。
不过拉基什确信,只要解决了先知,那么艾泽拉斯联军的反抗能力将大大降低,自己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完成基尔加丹给予他的任务。
想到这里,拉基什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没有犹豫地将手中的邪能战锤高举上天空,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再趾高气昂地朝自己的部下发出指令,而是将邪能之力聚集在锤头,浓郁的邪能之力将周围的空间都逐渐侵染,形成了一滩形如乌云的墨绿色邪能风暴。
“歼灭者!帮我清理出道路!”
随着拉基什的一声高喊,从那邪能风暴中,一辆巨大的邪能机甲撕破空间坠落而出,重重地砸在甲板之上,甚至连在战舰另一侧的联军勇士们也感受到了震感。
玛尔拉德仰头看向那高大的邪能歼灭者,对方高举的机甲手臂已经朝他们露出了炮口,那急速聚集的邪能让他瞳孔猛地骤缩。
“快找掩护!”
一声大吼提醒周围的队友之后,玛尔拉德拉着最近的战友直接扑向了一旁,就在他们的身体刚飞出去的前一秒,绿色的邪能激光贯穿了大半个甲板,在坚硬的钢铁甲板上融出了一条狰狞的沟壑。
滚烫的金属溶液四射飞溅,来不及躲避的联军勇士身上的圣光甚至都没法庇护他们,在短暂的抵挡后,所有没有躲过邪能光束的人全部被灼热的邪能分解成了漫天灰烬。
邪能歼灭者仅仅一次攻击就遏制了联军的势头,而邪能光束不仅是对人员造成了杀伤,就连维伦尽力维持的圣光结界在被这样的邪能冲击后也出现了动摇。
被邪能光束射穿的甲板逸散出大量的邪能,制造出了一条直线上的高浓度邪能环境,将圣光元素隔绝在外,维伦的结界也因此出现了一道“豁口”。
唯一的好消息是,邪能歼灭者发出这一击后,也陷入了哑火状态,那条发射射线的金属手臂更是因为过载而变得通红,甚至连炮口都出现了融解的痕迹,显然对于这样的战争机器来说,这样的攻击也不是可以随意释放的。
玛尔拉德从邪能冲击波中灰头土脸地站起身,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提前发现邪能歼灭者的攻击意图,再加上主动施加的圣光护盾,让他将自己可能受到的伤害尽可能规避完全,即便是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战斗能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可当他再次观察起战局的时候,却意识到刚才的攻击竟然有将局势逆转的苗头——恶魔们借助歼灭者打开的通道,开始试图将联军截成两部分,再一口口吃掉。
刚才的混乱让兽人和德莱尼的阵型被打乱,他们现在混在了一起,不再有刚才那样稳健秩序的前进阵型,战斗技巧和配合的不协调让他们现在很难组织起对抗恶魔的力量。
而在联军的战斗力下降的同时,拉基什抓住了他们的痛点,一马当先带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