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福当场就被说哭了,而且哭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农民,没后台没背景,老实巴交了大半辈子,但泥人尚有三分气。
他无缘无故被六个人围殴,而且下手那么狠,当时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打死了,差点真就没命了。
报了警,派出所竟然不能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说他们是互殴,打人的要拘留,挨打的也要拘留。
马长福作为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被关进拘留所。
在他看来,关到那种地方不但是一辈子都毁了,而且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一定呢。
没办法,只能打掉牙和血吞,在和解书上签了字。
但这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签的,内心的不平和愤恨到底有多激烈,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越是老实的人,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因为既不能报复回来,又不能说出来,内心反而会更痛苦。
而火上浇油的是,镇工商所和应急办公室接二连三地到家里来执法。
不但把他的三轮车给开走了,连那些炉子以及生物质颗粒全给没收了。
不光没收这些东西,还下发了罚款通知书。
而且罚款的数额还不低。
也就是说,前些日子辛辛苦苦卖炉子赚的钱,还不够交罚款的。
大概还要把攒着给孩子买楼房的钱拿出来交罚款呢!
一想到这个生意不但没赚到钱,反而要倾家荡产,当时在医院里,马长福一度想到了自杀。
他真的不想活了,感觉日子没法过了,对未来完全绝望。
可是现在,陈志跟他说,用计谋把于海水他们引到沙溪镇,故意制造入室行凶的现场。
先把于海水他们六个人打个半死,比他们打马长福打得还要厉害,然后报警让沙溪镇派出所把他们给抓走了。
石桥镇派出所的所长和几名警察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了。
于海水的连襟贾树伦以及工商所所长宋乾,马上也要完了,因为县纪委已经成立了调查组,要彻底调查他们的问题。
可以说,陈志完全给他报了仇,不但不会倾家荡产,他遭遇的这一切不公正待遇也会有个说法,还会得到补偿。
而他担心的会被那些人报复,因为陈绍义的这一通电话,让他瞬间有了底气,感觉有了主心骨。
陈绍义那可是市里的大干部,他站出来坚决的做自己家的后台,那以后还怕什么呢?
自从挨打这几天以来,憋在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要放声大哭出来。
陈玉芳跟男人其实是一样的感觉。
这几天两口子其实都在憋着,都在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坚强一些,不想给对方造成更大的压力。
现在一看男人哭得昏天黑地,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也跟着大哭起来。
马长喜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等到大姑和大姑父他们把情绪释放出来了,陈志对他们又是好一阵子的安慰。
终于让大姑和大姑父放下心来,破涕为笑了。
陈志这才终于放心。
然后还得继续讨论卖炉子这个生意的问题。
陈志对大姑父说:“那个副镇长、派出所的所长、工商所的所长,他们因为违纪违法,肯定会受到严厉惩处。
这个肯定要按程序来。
再说了,那些人既然做事这么肆无忌惮,违纪违法的问题肯定不止这一件事,怎么处理他们咱们影响不了。
关键就是于海水的问题。
如果咱们一定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不管是他们打了你,还是追到家里打我,这些事加起来也够判刑的了。
不过我不想把他们送进监狱,到时候不行就和解吧。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除了要让他们赔偿各种损失,到时候我还想让他们开着小货车帮你卖炉子。
纯粹就是将功赎罪,义务劳动,只干活不发工钱,也不用管饭。
先让他们帮你干几个月再说。
相信有这么多人帮忙,周围这几个乡镇用不了几个月就能铺满。
全铺满的话,你挣个百八十万不成问题。
这么一来,表弟的婚房也有着落了,全款买,不用还房贷,多好啊!”
一开始听到陈志这个和解方案,大姑和大姑父吓了一跳。
让黑社会帮着卖炉子,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只能用一个歇后语来形容:老虎拉车——谁赶(敢)啊?
但是陈志给他们解释说:“让那些黑社会帮着卖炉子,其实已经算是轻饶了他们。
要不然咱们这边追究起来,他们会被判刑,要是再扣上一个涉黑的帽子,判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