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培梅强烈的想要站起来朝西边张望一下,要再次认真的看一眼陈绍礼,看看他正常走路的样子。
但她又怕站到街口,会被人认出来。
毕竟她曾经是这个村里的媳妇,现在村庄情报基地这些妇女,她已经认出好几个来了。
而且,此时的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偷听!
因为她刚才看到陈绍礼和苏虹音过来时,慌不择路一屁股坐在人群边缘一块大石头上,挨着一个似乎被边缘化的妇女。
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二位身上,没注意身边这个妇女。
直到现在,那个妇女在接电话,一听对方的声音,谭培梅直接吓得汗毛倒竖。
真是冤家路窄,自己居然一屁股坐在牛金菊身边了。
虽然她离开陈家时,牛金菊刚过门没有两年,但毕竟也是曾经的妯娌,即使时隔二十多年,还是一下子就能听出是牛金菊的声音。
好在牛金菊分明没认出她来,而且刚才牛金菊的注意力也是全在陈绍礼和苏虹音身上。
情报基地的妇女们对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展开激烈的讨论,看样子牛金菊很想加入进去,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她分明是加入不进去的样子。
似乎那些妇女都在孤立她。
现在她的电话响了,牛金菊接起电话,虽然压低声音说话,但口气很有情绪的样子:“打什么电话,啥事?”
“什么,你想出去躲几天?你躲什么,孙连奎倒了,该你什么事?”
谭培梅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秦国民已经躲了?你跟他能一样吗,他身上的事儿多了去了!干点正事养活老婆孩子吧,不行你就去工地搬砖。”
谭培梅听出来了,给牛金菊打电话的,是前小叔子陈绍信。
秦国民一直跟孙连奎走得很近,谭培梅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陈绍信跟孙连奎也有牵涉。
很明显,这次孙连奎团伙覆灭,陈绍信害怕了,想跑路躲一躲,怕被连累到。
“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怕什么,你到底干什么事了?刘红替孙连奎干那么多事,她被抓了没有?她都没被抓,你怕个球啊……”
谭培梅直接蒙圈儿了!
她万万没想到,刘红居然是孙连奎的人!
一直在替孙连奎办事。
而自己居然还把刘红当成亲人,还在巴巴的等着她作为中间人,让自己重新回归陈家呢!
嗬,真是侮辱!
刘红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撒谎精,而自己竟然傻乎乎的照单全信。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报应?
因为想到“撒谎精”三个字,谭培梅想到了自身。
古话说:“杀人者人恒杀之,恕人者人恒恕之”,似乎还应该加上一句,“骗人者人恒骗之”!
谭培梅坐不住了,她要走,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让她无比伤心之地。
永别了,自己再也不会踏上南坦村半步。
不过,还是要给刘红打个电话,看看那个两面三刀的撒谎精,把自己骗到南坦村来到底想干什么?
她准备回到自己的车上再打。
牛金菊刚刚结束跟陈绍信的通话,见坐在自己身旁的陌生女人突然站起来走了。
她定定的望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越看越眼熟的样子。
怎么感觉这么像谭培梅?
可又不敢确定。
牛金菊很想冒叫一声,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不是谭培梅,但她又很没底气。
怕自己傻乎乎大叫,会被情报基地那群妇女当笑料,笑自己说疯话。
没错,牛金菊确实被边缘化了,她就像被赶下宝座的猴王,连平日最低级的猴子都不拿正眼看她了。
新近上位的是小广播。
以前牛金菊称王的时候,村里人管这里叫“村庄情报基地”。
现在小广播为王了,这地方变成了“村庄信息中心”,小广播成了信息中心主任。
都不叫她小广播了,叫她“肖主任”。
肖主任从前算是情报基地的二把手,因为她是一把手牛金菊的铁杆小跟班嘛。
她的男人陈绍才跟着陈绍信干,算是个小工头,是陈绍信小跟班。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陈绍信的鸭肠加工厂总是出问题,停停干干,干干停停。
搞得跟着他干的那些工人很纠结。
本想不跟他干了吧,有时候还开工,继续跟他干吧,常常停工!
到了最后,直接彻底歇业。
拖欠的工人工资也不发。
现在陈绍信家里整天是来要账的工人。
而很多工人都是本村的,这样一来,陈绍信一家从村里的所谓“首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