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打开门,朝外面点头示意。一群穿着正式、表情严肃的男人鱼贯而入。财政大臣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神情凝重得像是要去参加葬礼。
“陛下,”财政大臣布拉姆男爵鞠躬致意,“除了罗斯柴尔德的贷款到期外,我们还面临另一个紧急问题:北部三省的税收再次下降了15%。”
路易一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召集全体大臣,我们需要一个解决方案。如果需要,我愿意削减王室开支。”他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科,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还有,”路易一世补充道,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期待,“有谁知道一位好的牙医吗?不是宫廷那些庸医,而是真正懂行的人。”
内阁成员面面相觑,最后外交大臣阿维拉公爵开口:“听说伦敦有一位新兴的牙科大师,他发明了一种新的麻醉方法,据说可以无痛治疗。也许我们可以发函邀请他来里斯本为陛下诊治?”
“好!立刻去办!不管花多少钱!”路易一世拍案而起,随即因为动作太大又痛得龇牙咧嘴,“呃,我是说,以合理的价格。”他看了一眼财政大臣那张忧愁的脸,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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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桌上,首相若阿金·安东尼奥·德·阿吉亚尔苦着脸不仅汇报了债务问题,还不得不提及南部的骚乱。
“陛下,阿尔卡苏瓦什地区的农民们抗议政府的过高税率,他们已经停止缴纳税赋,并且围堵了市议会大楼。”首相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昨天下午开始,已经有超过三百名农民聚集在那里,他们扬言如果不降低税率,就要烧毁税务记录。”
财政大臣布拉姆男爵听闻此言,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肥胖的脸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鼻翼急剧翕动:“什么过高的税率!这、这完全就是暴民造反啊!警察在干什么吃的?抓起来,全部抓起来!他们知不知道国库有多空虚!”
布拉姆男爵边说边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他自从担任财政大臣以来,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祈祷奇迹发生,希望国库能凭空多出几百万埃斯库多来。
“呃,布拉姆男爵,请您稍稍控制一下情绪,我们葡萄牙农民的负担是比其他国家要重一些,这是事实啊,我们还有什一税、人头税、乱七八糟的消费税、港口税...”殖民大臣安东尼奥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
“停停停!”财政大臣布拉姆男爵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茶杯都跳了起来,“这些税都是经过国务会议批准的合法税收!”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略微降低,“我能不知道咱们比其他国家税重吗?问题是咱们欠的债务太多了,不这样收税,咋还啊?诸位有更好的办法吗?”
“哎。”葡萄牙国王路易一世重重地叹了口气,左手仍轻轻按压着疼痛的腮帮,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力感,“唉,除了拿破仑战争的债务、自由战争和镇压叛乱外,为了实现经济发展,我们需要实现工业化,但是工业化又要配套的基础设施、铁路、机器,”路易一世也扒拉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指,“还有港口也要更新,这都要钱啊。要不是为了发展,王国至于东借西贷吗?”
“还有我们殖民地也是一项巨大投入,我们明明是为了获得原料产地和商品市场,但是那帮非洲人完全没有发展价值,人还多,还要镇压叛乱...”殖民大臣安东尼奥也无奈地补充道,脸上写满了挫败感。
这年代的殖民地,大部分都是要不断投资的,尤其对葡萄牙这种已经没落的老牌殖民国家来说更是如此。葡萄牙王国是真缺钱啊,却还是勒紧裤腰带建设了非洲西南边的安哥拉,卖肾援助黑叔叔了,属于是。
(这里是葡萄牙控制力最强的殖民地之一,毕竟是从16世纪末就开始殖民的。巴西在1822年独立。)
“唉....”国王和几个大臣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叹息,这就是葡萄牙王国的悲催之处——昔日海上霸主如今沦落到捉襟见肘的地步,没钱啊,真的没钱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窗外,一只海鸥飞过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声鸣叫。
“咳咳,陛下。我这里有个稍微好一点的消息,”外交大臣阿维拉公爵安东尼奥·何塞·德·阿维拉这时候咳嗽两声把众人从悲观情绪里面拉出来,然后看向国王。
“阿维拉,你有什么好办法?”国王眼神稍微有点光彩看着自己的心腹爱臣,期待他能带来一点好消息。
话说,整个葡萄牙王国内阁里面,最有能力的大概就是首相阿吉亚尔,平民出身,靠着过人的智慧和政治手腕爬到了这个位置。他成功弥合了复兴党跟历史党两个政党的分歧,形成了一个脆弱却有效的政党联盟,结束了长期党争,至少是暂时性的,同时还勉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王国机器运转。
而外交大臣阿维拉公爵则是内阁中的全才,这位老人在自由战争(1832-1834)之后,担任过市长,参加过11个立法机构,参与了30个众议院委员会,主持过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