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身后的四个人,“这几位都是我的部下,洪七、张铁骨、马二、李德顺。”
五人皆是一身肃杀之气,特别是那个叫张铁骨的,身材如铁塔般高大,手臂粗壮得像树干,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感觉。
王四一一与他们见过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问道:“陈大哥,我记得捻军尚未被镇压,您这是??”
“哎,天王被围困之后,捻军也去救援,结果途中被打散了,原本我已经跟弟兄们都在牢里面等死了,结果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船,到了这里。”
“嗷嗷,哎。“王四自来熟地拍了拍陈三槐的肩膀,虽然比陈三槐矮了半个头,却显得十分亲切,“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他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奥地利军官在附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哈,诸位既然都是遵王的亲军护卫,身手肯定有,到时候要不然可以跟我当港口护卫,或者巡逻队啥的,这地方那都缺人。”
“港口护卫?”陈三槐挑了挑眉毛,显然对这个工作有些兴趣。
“对,比干苦力要轻松多了,工钱还高。”王四眨了眨眼,“我跟长官们关系不错,到时候可以美言几句。”
“哎,王弟兄,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马二开口问道,他是五人中最年轻的,眼中还保留着一丝好奇,“有云彩的情况下都如此灼热,太阳像是要把人皮肉烤焦一样。”
王四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咱们这离最近的南洋都隔了七八万里之遥呢。这里叫东非,是奥地利人,也就是洋人的一个国家的殖民地。”他指了指远处蔚蓝的海面,“那边是印度洋,再往西是阿拉伯,往南是更热的大沙漠,往北是埃及和红海。”
他看到五人略显茫然的表情,补充道:“反正就是很远,远到想回去都不可能的地方。”
“哎,陈大哥,我跟你们说好,这里要讲规矩。”王四神色严肃地指了指不远处几个穿着黄色军装、腰间别着军刀的奥地利军官,“那就是我的长官,叫海尔曼上尉,你们现在还不懂,等后面就懂了。”
他的声音降得更低,几乎是贴着陈三槐的耳朵说道:“那帮洋鬼子,好心让清兵放过我们,就是让咱们来帮他们修铁路、修房子啥的,所以,安全性命您别担心了,既来之,则安之。”
王四反反复复地说着“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像是某种咒语,想让他们收心、安心。
王四好像就会这一句,反反复复地说着,想让他们收心、安心。
“这你放心。”陈三槐目光深远,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失望,“本来天京那件事一发生,我心里面就凉了半截。“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在回忆那段风起云涌的岁月,“之后天王死了,这天下,也就这样了,还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
“什么狗屁天王,呸!”王四突然激动起来,丝毫不尊敬那个被称为天王的人物,脸上露出一丝愤愤不平的表情,“妈的,你们是不知道,我看报纸,呃,,就反正我听人说,洪天王养了几十个老婆,天天夜夜笙歌,咱们在外面流血,他倒好,天天在床踏上快活。”
王四瞎扯了大量的他从小报上看到的东西,东非因为非常枯燥,相比于欧洲本土是什么娱乐都缺,于是就发展起来比较发达的报刊业,最低的两三个克罗伊泽都能拿到几张报纸(1弗洛林=100克罗伊泽),上面是千奇百怪,各色奇谈,不过都是帝国语,虽然有丹麦人、远东人、甚至还有日本人跑到这里来,但是报刊业规定必须用帝国语。
王四和陈三槐一行人聊了半天,互相熟络之后,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在这边,最首先的,是学会他们这的语言。这样,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然后钱也多,还能分地什么的。”
“真的能分地?”李德顺问道,他看起来年纪最大,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双眼中依然闪烁着对土地的渴望。
“能,这里地多着呢。”王四指了指远处一片开阔的平原,“只要你们表现好,工作勤快,服从管理,三五年后就能申请一块自己的土地。已经有前几批来的人开始有自己的农场了。”
“那么,这里就没什么禁忌什么的吗?”陈三槐谨慎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显然他还是对这个陌生环境心存戒备。
“有啊,最重要的一条:禁止邻里乡党抱团,形成小圈子。”王四脸色严肃起来,“他们担心咱们抱团反抗,所以后面这船人大部分都要被分开,打散到不同的工地和种植园。”
他看到五人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赶紧补充道:“不过你们一共就五个人,一般没问题,我给你们担保,争取让你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那就谢谢王兄弟了。”陈三槐微微点头,眼中的警惕稍稍减轻了些。
“不谢,不谢,那就先这样。”王四看了看逐渐西斜的阳光,催促道,“你们也去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晚上还有一顿饭呢。后面我再找你们,我现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