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数量惊人,速度迅猛且狠戾。
也就半个时辰,裴冽等人力气快速流失,渐近力竭。
“小心—”
一头毛色灰褐的野狼竟绕过秦昭防线,从石缝中窜出,四肢蹬地,纵身扑向躲在巨石后的顾朝颜。
裴冽见状,不顾身前野狼扑咬,冲过去的瞬间右手死死拽住野狼后颈皮毛,狼嘴近在咫尺,锋利獠牙甚至蹭到他手腕,带来一阵刺骨寒意。
“啊——”
不远处,李姓武将被两头野狼狠狠咬住!
裴铮举剑疯砍依旧没能从狼嘴里救下李姓武将。
眼见人被突然涌上来的几头野狼啃咬,裴铮双目赤红,剩下三名武将也都杀疯了眼。
“守好朝颜!”
裴冽低喝一声,手臂青筋暴起,猛地跃起冲了出去。
孤鸣乍起,寒光四溢。
裴铮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冲!”
一声令下,三名武将也都发了狂似的跳下巨石。
秦昭目冷,却未如他们那般冲动,只提剑默默站在顾朝颜身边。
这些的人命于他而言不重要。
顾朝颜的命,才重要。
几番厮杀,剑刃挥舞间野狼数量所剩无几。
终于!
孤鸣长啸,剑刃划破空气,带着一道凛冽寒光直刺最后一头野狼的咽喉。
噗嗤—
剑刃入肉的闷响伴随着狼血喷涌,溅在裴冽染血的衣袍上。
狼尸遍布深林,裴铮收剑,转头看向跟随他的武将,失一人,剩下三人身上皆有伤,“你们还好?”
“回五皇子,无事。”
裴冽满身染血,回望巨石上的顾朝颜。
秦昭站在她旁边,白衣早被血水染尽。
裴铮走过来,“你受伤了?”
裴冽顺着视线看到自己手腕,“无碍。”
“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撤。”
裴冽点头时,秦昭已将顾朝颜扶下巨石。
众人欲走,裴冽突然止步。
裴铮也似乎意识到什么,抬手阻住身后武将。
秦昭眼底骤寒,“又来了。”
“什么?”顾朝颜发问。
另一群野狼……
山腰位置,白衣道长盘膝坐于青石阵眼之上,双目微阖,指尖掐诀,衣袍微展,符文在阵中流动。
叶茗则守在阵外,静声等待。
“驱阴引兽阵。”
浑厚又沙哑的声音自叶茗背后响起,不等他回头,后颈陡凉。
咻—
白色拂尘犹如寒光,自其耳边擦过。
拂尘柄尾精准撞向暗器来处,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
细针被打落,针身插入石间,碎石成粉。
叶茗猛然回头,见状惊出一身冷汗。
以他的修为,竟不知有人靠近!
视线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他面前,斗篷宽大,将身形遮得严严实实。
不等他开口,白衣道长闪身离开大阵,收回拂尘站在叶茗身侧,“你是谁?”
“三清观,玄真?”
白衣道长目色愠寒,“你知我是谁?”
“漠北的国师。”黑色斗篷下,墨重冷冷看向对面二人,“玄真国师出现在大齐,又摆下这等残害大齐武将的恶阵,是得了漠北王的授意?”
几句话,说的白衣道长眼中露出杀意,“纵是在漠北,也无几人知贫道真实身份!”
“你是……”
墨重看向叶茗,幸叶茗面覆黑纱,未以真面示人。
即便如此,墨重亦猜到,“夜鹰鹰首。”
叶茗,“为何我不能是玄冥?”
“梁国十二魔神的目标,从来不是那些个武将。”
“夜鹰也从来不是。”
听到叶茗反驳,墨重笑声里掺着几分冷意,尾音拖的悠长,“梁帝真是学不乖,平宣、彭城跟交牙谷三场大战都没教会他服软,居然举国之力又来挑衅,江陵一役损失惨重,他一定不甘心吧?”
“但我很奇怪,纵使梁帝都未必请得动漠北的国师,你一个小小夜鹰鹰首,如何请得动?”
叶茗没有回答,反而是墨重自问自答,“定是这位玄真道长,借你求请的由头毁我大齐武将,漠北王动心思了?说起来漠北与我大齐之间隔着梁国,莫不是,你们要结盟?”
对于墨重的解释,叶茗心知肚明。
他怎么能相信一国国师,会因为私交帮他到这种程度,不说罢了。
“你能找到这里已在贫道意料之外,说出这番话,更令贫道惊奇。”玄真怀抱拂尘,“听你的语气,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