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内室移开一只看似普通的柜子,后面竟然露出了一扇暗门,出去后便就到了驿站的后巷。
这是因为天津寨的修建都是由流求人主导,像官驿、商馆等处的机关,尽在秦刚他的掌握之中。
而跟在身后的游珍,早就养成了见怪不怪、处变不惊的性子,只是紧紧跟随。
到了一处挂着河北商会牌匾的宅子面前,秦刚向门房的人出示了手上戴的一枚戒指,对方查看后便将他们请到后堂,那里的人又取来印泥,亲自检验了戒指上的印鉴后,便立即恭敬地再引他们从这里上楼。
两人刚从楼梯走上走廊,里面有人听着声音便迫不及待地迎出来。
“大哥!”
游珍见到此人便彻底放下心来,因为正是四海商行的总掌柜谈建,他接到秦刚的通知后,便带上分管银行的手下,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天津寨,并在这里等了几天。
“我就知道你的鼻子灵,一听到我要叫你过来,一点时间也不会耽误!哈哈!”秦刚拍拍谈建的肩膀。
“天津寨已经建立了这么些年,港口本身没问题,但是整个南京道的局面一直打不开,甚是可惜。大哥这次发了话,一定是有了把握,我不得不激动啊!”谈建兴奋地说道。
“把握谈不上有多大,机会确实是有一个。”秦刚笑了笑,一招手,“坐下谈。”
游珍自觉地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进行戒备。
第二天,秦刚假托自己只懂领兵、不太懂得生意账目的理由,主动邀请马人望带着手下与他一同参与对天津寨寨务的检查工作,马人望喜出望外,欣然前往。
听说有留守府官员一同参与,孙温明显极不赞同,不过他也吃不准新来的统军使是什么意思或有其他考虑,简单反对了两句见无效后也就算了。
不过,流求来的账房显然是十分称职,捧上来的账本十分严谨,即使是马人望带来的几名手下,极为认真地看了半天,也都点头表示赞赏。
反倒是秦刚听出一些问题:“远的地方不说了,天津寨是宋国河北货物的最主要输入地,可我怎么发现这些东西基本都立即转了海运发卖了呢?”
“禀徐统军知晓。”孙温瞥了瞥坐在一边的马人望等人,心想机会来了,继续说道,“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南京道这里的各州县,对从我天津运出的货,还要再征一次商税,所以海商情愿转成海运直接去往其他地方;二是南京道的进货量不大,留下来也怕卖不掉。”
孙温所说的话,却把马人望弄红了脸,不过他也是在等这个机会,直接站起来说道:“也不怕徐集贤耻笑,南京道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各州县赋税年年下降,地价、粮价却不断走低。其它的榷场加起来也比不起天津寨一地。而天津这里的商税,三司使司收不到,所以只能对于天津出来的货物进入州县时再征收一次,就是为了补充一点地方收入啊!而且孙都司也讲了,南京道不仅仅是民众的手里没有钱,就连官府的官库里,也是拿不出钱。徐集贤也是我南京道的主官之一,此事一定得要帮忙啊!”
“哎!要说马使司所言之事,徐某自当尽力。只是天津寨的商税一事,自有成例,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须从长计议才好!”
“确实啊!”听得秦刚并未直接答应,一直担心着的孙温赶紧开口,“南京道与那宋国边境最长,又缺关隘把守,兵力不足,必须多募京州汉军。可汉军又不比宫卫,既无定拨粮饷、又无就粮之地,所以天津寨一年征收的商税,尽数补贴汉军后,也是几无所剩啊!”
孙温的这几句话倒也说得马人望无从辩驳,也正是南京道这里缺钱,又知他们有天津寨,所以南京道这里也就更加不再拨付汉军粮饷了。若不是现在更加缺钱,其实原先的那样两不相欠也就这样子下去了。
“嗯,这样我倒是明白了一些。”秦刚点点头道,“南京道缺钱,养不起太多兵力。而目前的边境防卫,又需要更多的兵力。于是前任官员就弄了这个天津寨,搞点生意、让统军司收点商税,自己养自己,对不?”
“徐统军所言甚是!”孙温立即赞同。
“则三司使这边之前因为拨不了粮饷,只能让统军司自己搞军寨来养兵,然后也就收不到军寨这里的商税,现在手里便更加缺钱,不管是普通榷场、还是到天津寨这里,便就越来越买不起各种货物,买卖变得越少,三司使这里就越收不到税,对不?”
“确实如此啊!”马人望听着对方讲得头头是道,立即表示赞同的时候,也从心底里生起了更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