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两点:第一就是宋每年要付给辽几十万岁币,这笔白给的巨款,被辽用来购买大量宋货,对冲掉了不少的差额;第二就是辽也有主力出口的东西,就是羊肉。宋国每年要花费巨资向辽国采购几十万头肉羊,又是平衡掉辽宋贸易差额中的大部分。
当年秦刚一力促成天津寨建立,最早是为了交易双国在明面上禁止的粮食与战马生意。后来的两地官员没那么大的胆子,慢慢回归了传统的商品交易。
这样一来,不仅原先大宋的丝绸、茶叶及瓷器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而且流求那里运来的白酒、霜糖以及南洋更丰富r 商品,全都成了辽国贵族无法抵御的需求。即使流求商人同样敞开需求,吃进辽国可以卖出的大批矿产、毛皮与药材等,但也无法抵销之间的巨大差额。
所以耶律和鲁斡不问事,而当时的三司使马人望无论如何严格管理、查处贪污走私,但也无法扭转官府营收的不断下降。
尤其突出的便是:辽国的钱荒越来越严重。
本来辽朝自铸的铜钱又少又差,大家都不爱用,边境贸易只通行宋钱。大笔的贸易交易中铜钱不够用,就只能退回到以物易物的方式。
但是,交易商品种类多了后就麻烦了。因为卖毛皮的人未必需要白酒,就算东西愿意换了,也会因为未必等值而产生种种麻烦。
幸好在流求与倭国九州的金银矿支撑下,海商们便使用起携带方便的金铤、银铤,而它们大多都出自于颇有信誉的四海银行。
秦刚当年在高邮丁忧时,就曾让谈建带人研究并筹备发行“四海钱引”。
事实上,古人的聪明程度超乎想像:这批中国最初的金融专家们,拥有着丰富的钱庄实践经验,再加上秦刚的专业点拨,他们便迅速掌握了货币的根本含义。既充分领会到纸质货币的绝对优势之外,也弄明白了之前交子推广失败的原因:其一是官府发行缺乏规划,不是为了市场需要,而是为了自己缺钱而印发,从而导致交子泛滥;其二是官府缺乏信用担保手段,在交子泛滥引起贬值时,更没有应对措施,反而共同参与了对百姓与商贾利益的掠夺。
之后秦刚因为出事而无法进一步指导,谈建只能依靠自己的实践摸索,一步步推进。
四海银行先在各地努力推广金银铤,一是建立起自身的信用,二是以它们摸清市场对大额交易的真实需求。接下来,四海钱引便以金银铤的替换券的形式出现:
商人在甲地将大批金银铤先兑成钱引,便于携带。到了乙地后,再将钱引兑换成金银铤用于交易。这种异地通兑的便利性,让商人很容易就接受了四海钱引。
之后,四海银行一方面保障钱引随时可兑成金银铜钱,同时也会在兑换时收取一定手续费。而一部分商人意识到:如果让交易对方也接受钱引的话,他们则会省下可观的手续费。
秦刚从辽阳回到流求时,先是了解到四海钱引已经得到了流求商人的普遍应用,然后更是惊讶地发现,在没有国家意志的加持、也没有成型的金融秩序保障的情况下,谈建这批最原始的金融专家们,实际上已经摸索出一套“以金银铤为储备金标准”的纸币发行方式。甚至他们还通过严谨的试验与精细管控,摸索出钱引发行数额与金银铤储备之间的安全比例系数,以确保钱引不会滥发而引起贬值的大问题!
秦刚明白,很多事的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而且对货币相关的金融手段,他虽然拥有超越当下的见识与常识,但在实际运用中,未必会比谈建他们高明多少。所以,他还是放手让谈建自行负责,在那时希望他做好各种准备,等待着条件成熟后,可以将钱引推广到辽国去,从而可以发动起一场具有深远意义的“货币战争”!
回到南京道的官员这边,三司使马人望对大辽国忠心耿耿,本着自己“修身齐家平天下”的儒家思想,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忧国忧民地谋划着未来。
在迎接新任留守耶律淳及统军使徐三两人的宴席上,马人望最终还是忍不住站出来,提及眼下南京道所面临的经济窘况,更提出了他的各种担心与忧虑,恳请耶律淳给予上任指示。
“此事不难,咱们徐统军不仅统领全道兵马军情,同时还是陛下新赐的集贤殿大学士,如此文武全才,必能为马司使想出纾忧解困的良策!”耶律淳呵呵笑着,将这事甩给了秦刚。
“王爷说笑了!徐某就只是个武夫罢了。只是学了几句诗词,那次只是去诗会上凑个人数,几则试题之中也是讨了点巧,更是陛下额外的恩宠,才赏了个虚名,实在是愧不敢当!”秦刚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