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看见,但那道熟悉的声音让景嘉熙忍不住攥拳,他张张口,整个人哑然,如遭雷击。
“啊唔……艹,你特么轻点儿……”
景嘉熙收回探究的视线,有些慌乱地踩上拖鞋,想点离开这里。
他不想看,也不想听。
这种声音,有过夜生活的人都清楚。
景嘉熙觉得一定是自己听差了,他的朋友怎么会在厕所里跟人——
“你特么的!呃——”
“阿树,小点儿声,有人。”
“唔——”
男人捂住穆玉树的嘴,眼神轻佻地扫过门板下两只快步离开的脚。
景嘉熙瞳孔紧缩,抓着衣角往门外走。
可男人的声音如同拿了播放器,在景嘉熙的耳边清晰的环绕,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两人分明是在——!
“呵呵,阿树,这边会有人的。”
“唔唔唔——咳咳,艹!你不是说不会有人吗!你骗老子!”
此刻,穆玉树沙哑的气声,比刚才的呻吟还要清晰。
景嘉熙握着拳快步离开,他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是布料窸窸窣窣落下。
男生似乎呛到般咳嗽。
景嘉熙脸色微白地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空间。
傅谦屿看着男孩儿脚步凌乱地走出来,他追上去,握住男孩儿的手腕。
“嘉熙,发生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景嘉熙离那地方几百米后,才捂着胸口喘气。
他在傅谦屿的催促下,才缓缓开口:“没……没什么。”
“景嘉熙!说实话!”
傅谦屿害怕他在里面遇到不好的事,不停在他身上检查。
“哎!真的没有……我就是……我就是听到有人在厕所里,做……那什么……我真的没事。”
他再不说的话,傅谦屿就要折返回去了。
傅谦屿皱眉:“下回还是去房间里换。有人看见你吗?他欺负你没有?”
“没……我就听到一点儿,什么也没看见,也没人看到我……我们快走吧。”
景嘉熙现在还是懵的,他一点儿也不想在这儿待了。
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朋友身上?
“好。”
傅谦屿握着男孩儿微凉的手,暗想:下次他不会让景嘉熙离开他的视线,哪里都不安全。
啧,到处都是脏东西。
景嘉熙进了车里,手指都在发抖。
他不想回想刚才听到的话,可声音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他无法不去想象。
穆玉树现在还在那里,和那个男的?
可是玉树不是已经发了朋友圈官宣恋情了吗?
玉树男朋友是和他一起参加晚宴的男人吗?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玉树?
玉树是自愿的吗?
要是那男人逼迫玉树又该怎么办?
景嘉熙不由得开始担心穆玉树的安全,可这种事,他根本没办法开口问。
“嘉熙,熙熙,你看着我。别想了。”
傅谦屿捧着男孩儿发白的脸颊,心疼地吻上他的唇瓣,将他微凉的唇瓣暖热。
“吓到了?别怕啊,我在这儿陪着你。”
傅谦屿安慰着景嘉熙,内心反感至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能来参加慈善拍卖会了,污了他宝贝儿的耳朵。
傅谦屿搓着他的手心,将体温传递给浑身发凉的男孩儿。
景嘉熙听着男人沉静的声音,思绪逐渐回笼,脑子里的那些问题才渐渐消退。
脑子里的声音被傅谦屿的嗓音替换,他握着男人的手,慢慢冷静下来。
“傅谦屿……”
男孩儿的头抵着他,声音轻颤,傅谦屿从中听到了无限的委屈。
“乖宝,别怕了。”
景嘉熙眼睛埋在他肩膀上,眼泪濡湿了他的肩头。
他没有怕,他只是有些担心穆玉树,他最好的朋友怎么会遭遇这种事。
先是醉酒被人侵犯,又是现在这样。
景嘉熙猜测穆玉树可能是被人胁迫,穆玉树阳光开朗又富有正义感,除非有人逼他,不然他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可是,可是他要怎么才能帮到玉树?
关键是,穆玉树想让他帮吗?
他不开口,景嘉熙不好直接问,心里纠结得要命。
自从离开学校,景嘉熙和穆玉树的联系越来越少。
现在除了偶尔在微信聊两句,其他时间,他们都没什么交流。
景嘉熙看着傅谦屿的眸子,难受地把脸埋在他怀里。
“好了,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不是因为刚才?难道是因为陆知礼?